在警局门口,被释放的陈安琪和来配合警方办案的李海龙不期而遇了。
李海龙有些憔悴,这让他的帅气中多了几分让人怜爱的气息,他的确有一副好皮囊,光是站在那儿,便能吸引路过行人的目光。
陈安琪停下脚步,用复杂的神色看着李海龙,而李海龙,也顿住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陈安琪说,“你站在街边等公交车,我在人群中一眼便望到了你。你真的好帅,当时,我的心就‘砰砰’直跳。我上前,跟你搭讪,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真的很喜欢你,哪怕后来知道你有老婆,孩子,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你在一起了。李海龙,你答应过我,你会离婚,娶我,这样的鬼话,这五年间,你说了好多好多遍,可笑的是,每一次,我都信以为真!我为你怀过孩子,我为你流产过,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你儿子出了事儿,我差点被当成凶手,我可真是日了狗了。”
“对不起。”李海龙说,“闹到今天这一步,我无话可说。”
“不过,也得亏来了一趟警局,李海龙,以后,我真的要跟你彻底了断了!你负了我,你会有报应的——”陈安琪咬牙切齿地说,忽然,她笑了,笑得很解恨:“不对,你已经得到报应了,你最宝贝的儿子被人害死了,凶手到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陈安琪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人猛地从一旁窜了出来,狠狠地给了她一掌。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敢再说一遍?”
李海龙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穿出来的女人,憔悴、平庸,穿的是几年前的旧衣服,是他的妻子,彭冉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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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依依和孟楠他们闻讯赶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彭冉和陈安琪两人已经打成了一团,瞪着眼互不相让,你抓我的脸,我扯你的头发,两人的头发都散了,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烂——女人打架,向来是这样毫无章法。也是,毕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李海龙站在一边,面色哀伤,没有要劝架的意思,而他的脸上也有几道抓伤。看来,他劝过,还拉过架,却被误伤了。
而且,这场大戏可不乏观众,路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战场”给围了起来。
“这是案子的当事人发生了民事纠纷。”蒋依依冲围观群众喊道,“没什么可围观的,都散了吧。”
穿着警服的警察都发出警告了,围观的人自然不敢再看热闹了,纷纷散去。
而那两个急红眼的女人虽然也停止了打架,却“默契”地都没松手——彭冉还揪着陈安琪的波浪卷,而后者还抓着前者的手。当然,打了这么一会儿,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还不松手?”蒋依依厉声道,“这是警局!两个成年人,打成这样,你们还要脸面吗?”
两人这才松了手。
“脸面?”陈安琪苦笑道,“我还有什么脸面?在公司把脸都丢光了,后来又被当成杀人犯,给抓起来,还惊动了我的父母!我还有什么脸面!”
“你本来就没什么脸面!”彭冉面红脖子粗地吼道,“你这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你比技女还不如,你要什么脸面?全天底下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你竟然还侮辱我的儿子——”
看着这样的彭冉,蒋依依吓了一跳,在他们的印象中,彭冉是个内向、怯懦的人。警方去她家查案,说话的也基本是她的丈夫,她自己只会哭哭啼啼,让警察赶紧抓到凶手,为儿子报仇。
这样的女人,现在却突然爆发,不仅打人,还用最恶毒的语言怒骂对方!
“怎么回事?”孟楠问李海龙,“怎么遇到了?你不是说,你老婆不知道你出轨,还让我们给你保密?”
“保密?”彭冉大笑起来,“我早就知道了!这次,我本来是想着来接一下老公,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个贱人,她还说飞飞的坏话!”
李海龙也是一脸震惊:“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安琪,你说啥了?把人气成那样?”蒋依依问陈安琪。
“我能说什么?我说了要跟李海龙了断的,只是我气不过,说他儿子死,是他背信弃义的报应……”
“不准说我的飞飞,不准说!”彭冉听到这话,又朝着陈安琪扑了过去。
蒋依依拉住了彭冉,冲陈安琪说:“你说这些做什么?人家没了孩子,本身已经很可怜了,还不快走?”
陈安琪悻悻地走了。
彭冉大哭起来,她哭得不能自已,全身发颤。
没办法,警方只能把这对夫妻请进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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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依依同情彭冉,给她递了水和纸巾,还安慰了她几句。李海龙出轨的事儿被当场挑破,脸上颇有几分难堪。夫妻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都没跟对方搭话。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最终,还是心中有愧的李海龙先开了口。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彭冉眼圈红红地说,“几年前,我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说?”彭冉自嘲一笑,“说了,你会怎么做?跟她了断,还是跟我离婚?我不想我的孩子们小小年纪,就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忍……”
“冉冉。”李海龙愧疚难当,“对不起——”
“海龙,你真的会跟那个女人了断吗?”彭冉说,“儿子已经不在了,要不是生了儿子,你早就跟我离婚了,是不是?”
“不是!”李海龙一把抱住了彭冉,“没有儿子,我也不会跟你离婚,我跟她就是逢场作戏。冉冉,我出轨是不对,可我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为我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我要是跟你离婚,我算什么人?冉冉,对不起,以后,我会跟你好好过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跟那个女人已经了断了,这次过后,我相信她也不会再纠缠我了。”
一滴眼泪从彭冉的眼角滑落下来。
“嗯。”彭冉说着,回抱住了李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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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蒋依依无声地叹了口气:彭冉真大度,这么轻易就原谅了出轨的老公!要是陈安琪看到这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李海龙和彭冉走了,这场三人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送走了李海龙和彭冉后,蒋依依来到法医室向宋睿和范晨讲了这部狗血大剧。
讲完之后,蒋依依似乎还意犹未尽,她问宋睿:“宋哥,你觉得彭冉真的能原谅李海龙吗?”
“不对。”宋睿说。
“不对?宋哥,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我是问你,你觉得彭冉真的能原谅李海龙吗?”
“不对。”宋睿再次说,他的食指在桌子上有规律地敲击着,说道,“飞飞被害那晚的白天,彭冉不舒服,去看医生,所以李海龙请了半天假,回家照看儿子,而之后,陈安琪摸到了李家,跟李海龙大吵一下,还想对飞飞动手……”
蒋依依明白,宋睿这是跳转到了案子里,她说:“这件事已经被陈安琪和李海龙两人证实过。”
“可当晚,李海龙却和彭冉去卫生间亲热,把飞飞一个人扔在卧室,这才给了凶手可乘之机。”宋睿微微一笑,“彭冉不舒服,李海龙还跟她……”
“对啊,两人老夫老妻了,不至于啊!”蒋依依一下子就get到了宋睿的点。
“是的,还记得我之前怀疑这对夫妻时,所说的第三个疑点吗?”宋睿说。
“记得,你说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讲究留个全尸。很多家属都不会轻易同意解剖,认为这样是对亲人的再次伤害,可李海龙和彭冉丝毫没有阻拦法医解剖他们孩子的尸体。”蒋依依说,“宋哥,你是想说,李海龙夫妻其实并不爱孩子。”
“我只是觉得其中可疑。再则,彭冉一个女人,老公出轨多年,她却如此轻易就原谅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是啊,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无法接受。”蒋依依说,“这一家人行事确实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飞飞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宋睿轻声说,“恐怕,得动用杀手锏才能揭开事情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