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说：“根据尸体上的虫子，以及叶主管的证词，陆郑业很可能是5天前的当晚就死的。”
蒋依依点点头，讯问叶主管：“先生，你说说你这名下属的基本情况吧。”
“好，好。”主管不敢看陆郑业的尸体，背过身去，有些紧张地说，“他是今年新入职的，还在试用期呢，今年32岁，不是本地人，我只知道他在本地租房住，别的，就不清楚了。”
“这人平时为人如何，个性怎么样？”蒋依依追问道，“好相处吗？”
“还行吧，他脾气挺好的，跟同事都很少红脸的。”主管说，“真不知他是得罪了谁，死得这么惨。”
“这个嘛，还不好说，也不知这是他杀，还是……”蒋依依说。
此刻，宋睿和范晨正把一种特制的驱虫剂喷洒在尸体上，一些白白的蛆从死者腐烂的伤口部门拱了出来，到处乱窜……
很快，尸体上的蛆落了一地，白花花的。它们还在蠕动着，看得叶主管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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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手机上有几个这两天的未接来电。”孟楠说，“备注是‘丽丽’。”
“丽丽？这么亲热，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蒋依依扭头问叶主管，“陆郑业有女朋友吗？”
叶主管顿了一下：“或许有吧，似乎听他说过，我们公司大几十号人，我……”
“好的，我知道了。”蒋依依打断了叶主管，她拿起了死者的电话，回拨了“丽丽”，对方马上就接通了，不待蒋依依说话，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暴风雨：“陆郑业，你死哪去了？是不是在躲我？你要是不想跟我好了就直说，别跟老娘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丽丽，你冷静一下！”蒋依依打断了对方。
没想到对方更加愤怒了，短暂停顿了一下便发疯地咆哮起来：“好啊，姓陆的，有能耐了，居然真的找了狐狸精……”
陆郑业的手机声音很大，这番话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叶主管用力地憋住笑，宋睿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而孟楠有点绷不住了，吃吃地笑出声来。
蒋依依狠狠地瞪了孟楠一眼，后者立马不笑了。
“我们是警察，陆郑业已经死了，你是死者的女朋友吧，麻烦你过来一下。”蒋依依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对方排山倒海般的“攻击”。
对方沉寂了，过了足足五秒，这才大哭起来。
蒋依依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丽丽”对陆郑业是真心的。
“别哭了，你知道陆郑业的住处吗？请尽快来一趟。”蒋依依说。
“我知道的，但我现在不在江海市……”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现在在海南，赶今天的飞机回去，夜里可以到江海市。”那边的声音有点喘，丽丽大概是在收拾着东西。
“那你明天到江海警局来一趟吧。”
“我今天夜里就能到，你们是要下班了吗？”
“我们不下班，等你。”蒋依依挂了电话，仿佛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急匆匆地赶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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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睿和范晨在案发现场待了许久，他们动用了放大镜，在现场收集了一些长毛发和小巧的脚印——而这些毛发和脚印，明显并不属于身为男人的死者。
“死者的女朋友过来了吗？”宋睿把初步尸检报告送到办公室的时候，问了一句。
“晚上到，她说她只要到江海市，就第一时间赶过来。”蒋依依说，“尸检结果怎么样？”
“除了致命的刀伤外，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搏击伤和隐藏伤。那柄手术刀上只有死者的指纹，现场除了死者自己的毛发、脚印、皮屑外，我们只找到了一些长发和一些娇小的脚印。很可能是女性留下的。不过，这些东西已经不新鲜了，但这些脚印能出现在死者的房间，就说明该女子跟死者关系亲密……”
“你是说这是死者的女朋友留下的？”蒋依依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人，“丽丽？是丽丽杀了陆郑业？不对啊，如果她是凶手，怎么会多次拨打死者的电话，而且在接到我们的电话后表示马上回来，她不应该躲得远远的吗？”
“或许，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呢。”
“不，不，”蒋依依连忙摆手，“我跟她通过电话，通过她的种种反应来看，她应该不知道陆郑业已经死了。”
宋睿微微一笑：“我只是说死者屋里的脚印可能是他的女朋友留下的，没说她是凶手。其实，死者更有可能是自杀的……”
“自杀？”蒋依依更加吃惊了。
宋睿点点头：“你看，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再结合死者的伤口角度、深度，我怀疑，死者是用右手握住手术刀，捅了自己的心口，之后，他就倒在沙发上。几分钟后，甚至更短的时间内，他失血过多而死。”宋睿说，“因为尸体已经肿胀了，我们没法辨认他死时的表情。另外，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和蛆的生长程度看，他的死亡时间，具体应该是在上五天前的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
“所以，是自杀？”蒋依依翻看着尸检报告。
“从目前来看，的确如此。”宋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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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1点半，一个女人拉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地闯入了警局。
“陆郑业呢，陆郑业在哪儿？”她大喊大叫着，她头发散乱，一脸的憔悴。
“你就是死者陆郑业的女友吗？”蒋依依问。
“他死了吗？真的吗？你们是不是在骗我？不，他不可能死的，这肯定是假的！”女人崩溃大哭，“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死了？陆郑业，你傻了吗？”
宋睿看了看女人的长发，又看了看她的脚——头发的长度和脚和大小与现场发现的物证大致吻合。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得采集这个女人的毛发和脚印，进行一一的比对和验证。
“陆郑业，你说你要死，我以为你说的是气话，没想到，你真的……”女人哭喊道，“你傻不傻啊！”
“小姐，你说什么？”蒋依依忙问，“你说，陆郑业说自己要死？”
“呜呜呜……”女人泣不成声。
“小姐，你冷静一点。”孟楠递过去一包纸巾，“如果你知道死者死前发生的一些事儿，还请你告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