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离开了警局，他并没有告知自己的去向，但蒋依依知道宋睿绝不是出去玩了，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查案。她也没有闲着，而是再次提审了王佳琪。
“王佳琪，知道我们为什么又提审你吗？”蒋依依问。
“我知道。”王佳琪睨了蒋依依一眼，“你们还在做梦，指望着我能交代犯罪经过。呵呵，你觉得，我会说吗？我不说，你们还能严刑拷问我不成，那可是犯罪！你上次不是叫嚣着，就算我不说，你们也能定我的罪吗？”
“王佳琪，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孟楠怒道。
“你们不是认定了，那打孔机的钻头是我打入马茜茜头部的，而她正是被钻头打入颅骨致死的么？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王佳琪翻了个白眼。
“你——”
“师兄，还是我来说吧。”蒋依依看出了王佳琪的不配合，道，“王佳琪，我问你，你可知，马茜茜当初自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听到怀孕两个字，王佳琪的身体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脸色晦暗不明。
“看样子，你是知道的。”蒋依依说，“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约她一起自杀？为什么还要把钢钉打入她的脑袋？你是怕她死不透彻，是吧？你知不知道，她这一死，就是一尸两命！”
“行了，我认了，钢钉是我打的。当时，她吃了毒药，却久久没死透。我看她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就给她补了颗钢钉！”王佳琪说，“我去赴约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万一见面后，她反悔了，不想死了，我也会亲自送她上西天！只有看着她惨死在我面前，我才能写出最完美的自杀题材小说！”
王佳琪的表情变得狂热起来：“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已经看出她怀孕了。她不说，我也没问。反正又不是我搞大了她的肚子。她死的时候，已经有点显怀了——奇怪，处理她遗体的人没注意到这一点吗？看起来，你们警方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啊！”
她啧了声，轻蔑地笑了起来：“你们才知道？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无所不能呢！”
当初，马茜茜被发现的时候，遗体已经腐烂，发胀了。江正自然看不出她小腹部的微微隆起。那封遗书的存在让所有人都认定马茜茜是自杀，没人报警，没有专业的人验尸，再加上之后不久，江正就安葬了马茜茜，她怀孕的事儿自然也和胎儿一样，被深埋在了土里。若不是宋睿觉得可疑，一定要验尸，也许现在，世人也不知那个胎儿的存在。
“你严肃一点！”蒋依依问，“那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我哪儿知道？马茜茜从未提及过她怀孕的事儿，更别提孩子的父亲了。”王思琪坏笑道，“这些，网络对话里可是有的，你们大可以去查。不过我猜，孩子爸爸肯定对马茜茜不好，不然，她怎么会带着孩子自杀呢？”
“你杀死马茜茜的时候，就不怕事后被警方查出来么？”孟楠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报应？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怕马茜茜母子来找你索命？”
“你可是警察啊，咋能说出索命这样的话？封建迷信。”王佳琪满不在乎地说，“我当时挺自信的，那钢钉很难被人察觉到，而且，马茜茜本就是自杀，身上还有遗书。没想到，都两年了，这事儿还是被揪了出来。要说报应，你们觉得，我现在还没受到报应么？”
她忽然瞪大了双眼，脸上显现出一种不符合她年轻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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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鬼婴孩，没有发肤血肉，只有一具小小的骨架。他的两个眼窝黑咕隆咚的，嘴里长满了小而密的牙。
这鬼婴孩在一个森林里行走着，周围的树盘根错节，弯弯绕绕，如一个迷宫。
“爸爸。”鬼婴孩用尖尖细细的嗓子喊着，“爸爸……”
伴随着他的呼喊声，一个男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他身材偏瘦，五官庸常……
宋睿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他猛一抬头，却撞上了车顶，还好车顶有软垫，他的头上才没有起包。他努力地让自己把梦中看到的男人在脑海里定格，迅速找到了纸笔，快速地勾画起来……
宋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虽然没有看到小孩长大的模样，却看到了小孩父亲的样子。这个发现让宋睿欣喜若狂，他没有耽搁，连夜开车赶回了江海市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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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按照宋睿的指点，江海市警察局技术科的画师完成了一副电子肖像图。
肖像图中的男人，年轻，不到三十岁，个子较高，大概1米75，瘦，肤色较深，戴一副黑框眼镜，国字脸，五官平常，圆眼，嘴唇偏厚，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他身上穿着简单的格子衫、牛仔裤。
“对，我梦里看到的那个人就长这样！”宋睿说。
“梦里？”画师苦笑，“我们画了这么久，就是要找你的梦中的人？这人谁啊？”
“马茜茜肚子里胎儿的父亲，也是她口中的渣男。”宋睿说。
“难不成你要把你梦里看到的人当犯人通缉吧。”画师揶揄道。
其实，宋睿正是打算把这张画像当作是突破口，在警方的天眼系统进行搜捕。而且，他还坚信，这个人一定会很快浮出水面。
而另一边，警方也在灵鹿山和当初茜茜自杀的工厂这两处布置了防控。
可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人在这两处地方自杀，或者企图自杀。
难道凶手在朋友圈说的话是假的吗？他根本没打算追随茜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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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蒋依依、宋睿、孟楠三人还在讨论着案情。
“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人，恐怕也与这个案子有关。”宋睿说。
“什么人？”蒋依依问。
“‘凯哥’，就是那个睿智的网友。”宋睿说，“他出现的次数不多，但他每次发言，都能正中要害。我查过了，除了那两次发言，其他时间，他从未上线过。所以，他是刻意上线，为我们警方提供破案思路和线索的。我猜，他或许也是这个案子的知情者。否则，一个网民，怎么能凭借几条朋友圈就直击要害呢？”
“可我们一直联系不到他啊。”孟楠道，“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不急。”蒋依依说，“先把那个渣男找出来吧。”
“叮铃铃——”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孟楠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什么，孟楠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振奋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孟楠说，“找到那个渣男了。”
“是谁？”宋睿和蒋依依俩异口同声地问。
“线索是看守所的工作人员提供的，她说自己见过画像上的男人。”孟楠说，“你们应该做梦都想不到，那个渣男，竟然是王佳琪的前男友——一个叫钱国超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