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警察行事干脆利索，来去匆匆。不过一分钟时间，女主播便被带走了。她甚至没有任何的挣扎——或许，她已经懵逼了，忘了挣扎；或许，她无力挣扎——虽然都是女人，但她的战斗力和女警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去！刚才，那是警察？”
“主播太拼了，为了热度，居然搞出这种桥段！太刺激了！主播，出来吧，别演戏了！”
“妈耶，太劲爆了！”
“我咋觉得是真的？”
“人呢？不会真的被抓走了吧？”
“再等等看，如果主播回来了，那就是演戏；如果主播一直没回来，那就是真的！”
“都散了吧，肯定是真的。一群没有法律常识的笨蛋猪，这年头，假扮警察可是犯法的！肯定是真警察！这主播犯了什么事儿啊？”
“是不是穿着太暴露了？涉黄？”
“不至于吧，像她这样打擦边球的主播多了去了，怎么就专门抓她？”
弹幕重重迭迭，几乎将整个直播间刷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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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玲玲被带上警车后，才似梦中惊醒一般，扯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普通到寡淡的脸。
“为什么抓我？”赵玲玲大叫起来，她也认得眼前的这两位警察正是孟楠和蒋依依，问道，“孟警，蒋警，这是怎么回事？我犯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抓我？”
“请你安静一点。”蒋依依说，“这些问题到了审讯室后再告诉你。”
“审讯？”赵玲玲一惊。她有基本的法律常识，自然知道审讯是什么意思。审讯一般是针对犯罪嫌疑人的。她心里一紧，难道自己是被作为犯罪嫌疑人了？
赵玲玲被带到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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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审讯室后，赵玲玲就开始诉苦，她委屈地咬着嘴唇，说：“我正在家里直播呢，忽然间，你们就闯进来，把我抓来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她说着，赶紧扯了扯衣领：“是不是我这衣服太暴露了？可我没漏点啊！好多女主播穿得比我还清凉呢！”
“赵玲玲，我们今天抓你来，是为了孙浩的案子。”蒋依依说，“孙浩，你还记得吗？你的一个粉丝啊，昵称是‘老子有的是钱’。他死在了九尾猫大酒店，514号房，就是你订了一周的那个房间里。”
“还是为这事儿啊？”赵玲玲有些烦躁，“我上次就说了啊，我只住了一天，我只在里面住了一晚上，6号一大早，我就离开了那个酒店，回到了家里。这些，你们都调查过的呀，我没有撒谎。那个孙浩是6号上午10点多，才去了514号房的，我跟他面都没碰过，他的死，咋可能可我有关？”
“砰砰——”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孟警，蒋警。”同事狐疑而激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们快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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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依依开了门——只见两名同事正拦着一个神情亢奋的年轻男人。
“让开，让开！九尾猫酒店的女鬼杀人案是谁负责的，我要见负责人！”男子大吼道。
“是我。”蒋依依说，“这，怎么回事？”
“这人不由分说，就闯了进来。”
“跟头牛一样，我们险些拦不住。”
“女鬼杀人案，是我负责的。”蒋依依问，“你是……”
“我是来自首的！”年轻男子嚷嚷道，“杀死孙浩的人，是我，你们快把我抓起来吧！”
这个男子，大概二十七八，高高瘦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普通的T恤衫，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没曾想，却自称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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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子被带进了审讯室里，当他看到赵玲玲的一刹那，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他激动地说，“玲玲，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他伸出手，去拉赵玲玲，而赵玲玲见了他，似乎很惊讶，嘴巴微张。
“孙浩是我杀死的！”男子吼道，“可我不后悔，玲玲，他白白地睡了你，还嫌你丑，他伤害你，他该死！我本以为，我的作案手法天衣无缝，警察也逮不到我。可我错了，刚才我看直播，看到他们把你抓走了。玲玲，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他别过头，看着孟楠和蒋依依：“放了玲玲，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才是凶手！玲玲只是个受害者！孙浩该死，他睡了玲玲，事后又嫌弃玲玲丑！玲玲离开酒店后，对我哭诉，我受不了了，摸到酒店去，杀了孙浩！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她无关！”
“阿刚，你——”赵玲玲呜咽起来，“你，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傻？”男子红了眼圈，“玲玲，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怎么那么傻？”赵玲玲哭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杀人？你，你……”
她泣不成声。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响起，蒋依依循声一看，是宋睿。
“这个案子，真让人大开眼界啊！”宋睿不无调笑地说，“一个个的，都争着抢着说自己杀了人。怎么的，杀人犯还成了光荣头衔了？”
“宋睿，你来得正好。”蒋依依说，“把赵玲玲先带下去。”
孟楠抓住了年轻男子，把他的手反剪到身后，拷了起来。
男子没有挣扎，他只是红着眼，深情地望着赵玲玲，而赵玲玲，捂着脸，失声痛哭。
“走吧，赵小姐。”宋睿说，“咱们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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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想到。”被带到另一个审讯室的赵玲玲哭着说，“阿刚，他怎么能那样做？他怎么能杀人呢？”
“那个男人，很爱你啊！”宋睿说，“听同事说，你被抓的时候，还在直播，他是不是从直播里看到你被抓了，就找到警察局来了？”
“应该是吧。”赵玲玲点点头，“我知道他爱我，可我，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我杀人……呜呜呜，是我害了他。”
“我刚才听到，你被孙浩白睡了，他气不过，才杀人的？”宋睿问。
“孙浩，他不是人，他……”赵玲玲说到这里，全身发颤，哆哆嗦嗦，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伏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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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钱志刚，28岁。”年轻男子说。
“哟，你还挺自觉。”孟楠乐了，“说吧，你跟赵玲玲什么关系？刚才你说，孙浩白睡了赵玲玲，你气不过，才杀了他？”
“我爱赵玲玲。”钱志刚用一种饱含深情的口吻说，“我们是一个中学的，她是我学姐，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求她，她写小说，我就买她的书；她直播，我就是她的铁杆粉丝，给她打赏。我爱了她很多很多年。”
“赵玲玲可没说过自己有男朋友。”蒋依依插嘴道，“莫非，你看就是江湖人称的‘舔狗’？爱而不得那种。”
“随你怎么说，我爱玲玲，这是毋庸置疑的！”钱志刚恨恨地说，“孙浩那家伙，仗着自己有钱，欺骗玲玲，他该死！”
“他怎么欺骗赵玲玲了？”孟楠问。
“他关注了玲玲的直播，他对玲玲起了觊觎之心，就勾搭玲玲，让玲玲跟他上床。玲玲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同意了他的要求，但说自己要全程戴着鬼面具……”钱志刚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拳头也攥紧了，“玲玲自己去开了房，7天！孙浩说了，要玲玲陪他7天，之后，就给玲玲100万。为了刺激，孙浩还特意让玲玲定了个闹鬼的房间。”
“啊！”蒋依依恍然大悟：怪不得，5号那天，孙浩给“小祖宗”宗南庭发了私信，说自己要去会“女鬼”。原来，他的“会女鬼”是去跟假扮成女鬼的赵玲玲上床，而不是去探索闹鬼的九尾猫514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