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初步判定无头女尸是丰黄市的一名小姐，为了查出无头女尸的真实身份，孟楠前往丰黄市的红灯区，他本想找一名大龄小姐盘问，没想到差点被对方扑倒。还好，在孟楠亮出了证件后，女人这才老实多了。
“我们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怀疑她是在你们这儿工作的一个小姐。”孟楠拿出了一张照片，“尸体没有脑袋，只有躯干部分——你看看。”
“天啊！”女人吓坏了，哆哆嗦嗦接过照片，那照片是一具尸体，鲜血淋漓的，断肢处支离破碎。而尸体的胸口上，有一朵褪色的玫瑰纹身。
女人几乎下意识地丢掉了照片，那尸体也太可怕了。
“有印象吗？”孟楠捡起照片，“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应该在这里做了很长时间了，对这里的人，也应该比较熟悉吧。”
“是的，我，我在这里做了十几年了。”女人面对着警察，本能地又开始为自己辩解，“可我也是无奈啊，我那口子，整天吃喝嫖赌的，儿子要上学，要结婚，哪样不是钱啊？所以我只能……”
“照片上的女人，你认识吗？”孟楠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案子，问道，“她大概三十出头，胸口有一朵玫瑰的纹身，肤色比较白。”
“三十多，肤色白……玫瑰纹身……”女人陷入了沉思，“让我想想……对了，蓉蓉，是不是蓉蓉？”
“蓉蓉？”
“嗯，一个叫蓉蓉的女孩子，算是我们这里比较年轻的小姐啦，收费也比较高，一次能拿两百呢！”女人不无艳羡地说，“我见过她几次，她喜欢穿低胸装，她胸口就有个类似的纹身。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嘛，名字肯定都是假的。”
“这个蓉蓉，一般在什么地方活动？”孟楠问，“她住哪儿？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们这个村子也算大的啦。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女人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不是扫黄来的吗？”
“不是。”孟楠说，“可是，若你存心不帮我打听，也算是妨碍警方办案……”
“我帮，我帮——”女人赶紧说道，“我这就出去，帮你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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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孟楠找到了一个化名“花花”的小姐。
花花长得有点胖，胸很大，穿着吊带裙，半颗胸几乎都露出来了。她是蓉蓉的邻居，也是认识两年的朋友。
“两年前，我到这里来讨生活，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蓉蓉。”花花说，“有时候她来大姨妈，身体不方便，还会把找她的客人推荐给我。当然，我不方便的时候，也会把客人介绍给她。”
“最近这段时间，你又见到过蓉蓉吗？”孟楠问。
花花抬起头，看了看孟楠手中的办公记录仪，她有些怕镜头，低了头，说：“是，是没见过她——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都不太能见得光，也没有上下级，不打招呼就走的情况也不少。而且，有的客人会让我们陪着去外面旅行什么的，这种单子，钱多，我们都喜欢。”
“你有她电话吗？”孟楠问，“打一个。”
花花拿出手机，拨打了蓉蓉的电话，孟楠接过手机，摁下了免提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无法接通，也许，蓉蓉的手机卡已经被恶意毁坏了。
“蓉蓉的家在哪儿？”孟楠说，“带我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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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蓉租住的地方在一栋老旧民房的二楼，走廊尽头，隔壁就是公共卫生间，有点臭。
孟楠先敲门，无人应答，他就叫来了开锁师傅，打开了房门。
这个屋子很小，甚至比孟楠刚才找的那个大龄性工作者的家还要小。里面只放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桌子，一个小衣柜，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小桌子上有一些廉价的化妆品，一个一次性饭盒。腐败的气息从饭盒里传出来，孟楠掀开饭盒一看，里面是一些吃剩的饭菜，已经发霉了。
他看了看手表，又掏出手机，拨打宋睿的电话。
“知道了，那我们也过来一下吧。”宋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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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睿接到孟楠电话后马上出发，不到两个小时就赶到了丰黄市，他按孟楠给的定位，很快就到了蓉蓉家的位置。
宋睿戴着手套，提着法医工具箱出现了，范晨跟在他的身后。让孟楠微微吃惊的是，蒋依依也来了。
“依依，你怎么来了？”孟楠问。
“依依姐怕你偷腥，所以跟过来了。”范晨坏笑。
孟楠想到了刚才那个女人扯下内酷躺床上的画面，脸一下红了。
“哟，哟，脸红了，难道还真的做了……”范晨起哄。
“你再胡说八道我揍扁你！”孟楠扬起了拳头，范晨连忙笑着躲开了。
“行了，你们别闹了！”蒋依依瞪了范晨和孟楠一眼，两人都消停了。
屋子太小了，根本无法同时容纳这几人。
所以，孟楠几个都出来了，只让宋睿和范晨俩进去勘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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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睿先看了那个盒饭，采集了一些发霉的饭菜样本。借着，他又去了床边，用镊子夹取了床上的头发，装入标本袋中。
床头的衣柜不大，拉开后里面的衣服几乎要涌出来，这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春夏秋冬的都有，几乎都是一些花里胡哨，暴露的廉价衣服。还有一些情趣内衣，寥寥几片布料，什么都遮不住，看得范晨这个小年轻红了脸。
宋睿打开了床头柜，两个抽屉，堆满了杂物，其中有一个钱包，里面塞了些面额不等的纸币，粗略一数，大概一千出头——这已经是整间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了。钱不多，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很多人已经不用现金交易了。
“蓉蓉的收入应该还不错吧？”宋睿走出房间，问花花。
“是啊，她收费算是我们这里比较高的了，平时却生活得很简朴。”花花说，“虽然我们每个月要上缴些钱，但余下的，也够生活得比较滋润啦。可她跟个苦行僧似的，住的地方也是最小最差的。所以啊，有姐妹私下说，她是在外面养了小白脸……”
“你是说她出钱养男朋友？”宋睿一脸认真地问。
“这只是开玩笑，开玩笑。”花花连连摆手，中止了这个话题，做小姐很无聊，工作环境单调枯燥，等客人上门的时间又极其无聊，她们往往会聊一些八卦消息，开开同事的玩笑。
“她家里人呢？”宋睿问，“知道她在干这个吗？她跟你说起过没？”
“没呢，她其实话不多，我们虽然认识两年了，聊天次数也不多。再说，这不每天忙着生活嘛。”花花老老实实答道，“我从没听她说起过家里人——哼，肯定不靠谱嘛，不然，她干嘛做这个！干我们这个的，哪个家里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哦！”
也的确如此，宋睿和范晨几乎把整个小屋子掀了，也没找到任何关于蓉蓉家庭家人的信息。甚至没找到蓉蓉本人的身份证，银行卡等东西。
或许，这些东西是被狡诈的凶手拿走了吧。
“你知道蓉蓉的本名吗？”蒋依依问。
“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有规矩，才不会去打听同行的本名和家务事呢。”花花摇摇头。
“那，你知道她的微信吗？”蒋依依追问道，“她平时会发自拍照什么的到朋友圈吗？”
现在的社交账号可都是实名制的，只要能查到蓉蓉的社交账号，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她的真实身份。
“有的。”花花说，“我有她的微信。”
花花打开手机，调出了蓉蓉的微信号。蓉蓉的微信昵称是“夜太美”，微信头像是一张照片，浓妆艳抹的女人，染黄的头发，夸张的妆容，穿着低胸衣服，露出了小半边胸。而她的左半边胸口，赫然有一朵玫瑰纹身。
蒋依依翻看了蓉蓉的朋友圈，她的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在过去的半年，她每隔几天便会发布一条动态，而这些动态，无一例外的，都是她化浓妆，穿着低胸装的照片，而文案呢，也几乎是统一的。无非是什么夜太深，我太冷，需要一个男人的安慰……
粗俗而直白，这其实也是小姐们招揽生意的手段之一。
蓉蓉的自拍照，妆特浓，而且可能还有美颜、P图的加持，所以，警方根本无法从这些自拍照辨别出她的本来面目。不过，有了微信号，警方就能确定她的真实身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