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进入了5号房，开灯，看到里面只放了一张床，一个小柜子。大概这里每个房间都是这样吧。
宋睿看到床单皱巴巴，乱糟糟的，地上散落着一个用过的安全套。看来这个房间昨晚接待客人后，还未收拾。不过这对法医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他马上戴上手套，开始行动，先捡起那个安全套，放入证物袋。又在枕头上搜索着，忽然，他停下来，拿出一根镊子，捻起一根长头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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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坐在警局的一个小房间里，已经是深夜了，她穿得少，冻得瑟瑟发抖。有一位女警进来了，给了她一件羽绒外套，这外套的尺码有点大，一看就是男人穿的。
落落说了声谢谢，连忙把外套披在了身上：“这位警官，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再等一下。”那位女警说完就离开了，并锁上了房门。
落落目光黯淡，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嘎吱——”门开了，范晨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我，我能走了吗？”落落问。
“我们去过你昨晚接客的302-5了。”范晨说，“我们在那儿找到了一些女性的长头发，而之前，你被带到警车上时，我们也偷偷获取了你的头发。经过我们检验，对比，5号房里留下的长发并不属于你！”
“什么？你们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落落大惊。
“昨晚，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你明明没有接客，为什么撒谎？”范晨目光锐利地看着落落，似乎能一下看到她的心底。
“我承认。”落落耷拉着肩膀，眼里忽然有了泪光，“我撒了谎，昨晚，我是接了客，可去轻奢公寓的途中，我不太舒服，就叫了我认识的一个小姐，把客人让给她了。之前我不敢说出实情，我怕米姐知道——他会生气，会让我交罚款的！”
说到这里，落落委屈地哽咽落泪：“求你们，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米姐，他就是个周扒皮，我们每次接客，他都要抽走30%的钱。”
落落的话让范晨微微有些心软，没想到这个行业的盘剥这么厉害，突然对小姐们心生一丝同情。
“你哪里不舒服？”范晨的语气也不再生硬，“那你昨晚待在什么地方？有谁可以证明？”
“我回了我住的地方。”落落说，“那是一个小区，我在里面租了间一居室，小区门口有监控的，你们可以查的。我身上疼……”
她忽然脱下女警递来的外套，开始解开自己的上衣。她今天穿了一件薄的羊绒短外套，下面套一件黑色半裙。
“你干什么？”范晨吓了一跳，以为眼前的女孩要色诱他，连忙说，“这里有监控的，你不在乱来啊……”
范晨忽然不说话了，落落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胳膊暴露在外，小半边胸也在外面。她的胸上有几处青紫的淤痕，胳膊上有几圈深深的牙印。
“这是客人们留下的，有时会痛得受不了……”落落说着，又要去脱裙子。
“好了，我知道了！”范晨别开脸，“把衣服穿上。”
落落穿好衣服，又裹上羽绒外套，低垂着头，可怜兮兮地抹泪。
“你住的小区在哪儿？”范晨说，“走，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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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租住的小区名叫“凯丰花园”，就在她站台的酒吧附近。范晨查看了昨夜的监控——半夜11点多，落落进了凯丰花园，直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晨十点多，她才素着一张脸，走出了小区。
看来，案发时间段，落落的确待在这个小区里，哪儿也没去。
范晨又看了看小区的围墙——高约三米的围墙，除非是孟楠那样的高手，否则，一般人怎么也翻不出去。
之后，范晨又联系了昨晚代替落落接客的那个小姐，再三向小姐承诺警方会保密之后，小姐这才说：“是的，的确是落落姐把客人让给我的，她让我到302来的，之后，她就离开了。我怕被米姐手下的其他人发现，完事儿后，就偷偷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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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宋睿、范晨、孟楠和蒋依依齐聚办公室，范晨把他调查到的情况完整地讲了一遍。
“那让落落先回去吧。”孟楠说。
“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是那个变态杀人凶手呢？”蒋依依说，“宋睿，看来你的直觉这次不准了呢？
宋睿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当初说让范晨出马，我还以为是让范晨伪装成剽客接近落落暗中调查呢，没想到直接上来就抓人，这不是打草惊蛇吗？还好落落不是凶手，如果她真的是凶手，以后想抓到人可就难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蒋依依有点不满地说。
“兵贵神速，既然觉得落落有嫌疑，就要果断出击，打她个措手不及。”宋睿解释，“也正是因为我们果断出击，才提取到了关键性证据……”
“只不过是帮落落脱罪的证据。”蒋依依笑道。
宋睿有点沮丧地点点头。
“师兄，你们的人找到秦春花的头颅了吗？”蒋依依问孟楠。
孟楠摇摇头说：“昨天，3组的人几乎把整个理工大学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第三位受害者秦春花的头颅。而这几天，校方可是在各个出入口设置了关卡的，出学校的人都得经过检查，也没见任何人带任何可疑的物品出去。”
范晨觉得奇怪：“那受害者的头颅到底去哪儿了呢？”
“3组的人连早读林附近的小池塘都捞了。”孟楠苦恼地说，“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第一个受害者和第三个受害者，被害的地点都是那个早读林。”宋睿说，“凶手似乎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难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古怪不成？莫非，那凶手把受害者的头颅埋在了早读林里？对了，早读林搜过没有？”
“搜过啦！”孟楠说。
“我们再去看看吧。”宋睿说。
“都说已经搜过了。”蒋依依说，“你还想再验证一下你的直觉？”
“又没让你去，”宋睿没好气地说，“范晨，我们走。”
说着，宋睿径直离开了。
范晨尴尬地看了蒋依依一眼，还是跟宋睿一起离开了房间。
蒋依依微微涨红了脸，小声嘀咕：“就这臭脾气，活该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