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卞初一在前方引路与解说,于霁很快就熟悉了这片区域,自然而然也就向他提出想要进一步了解今年参加仙门大比的人选。
卞初一反应能力极强,刚听完就立刻领悟到了于霁的话语真意——
“师叔请随我到这边来。”卞初一领着于霁离开参赛弟子们的生活区域,转身前往极为安静的阁楼。
到达阁楼附近,卞初一先与于霁打了声招呼,而后才小跑上前,与守在外围的弟子低声交谈。
与卞初一交谈的那名弟子抬头望了眼于霁,而后低头,神色为难地对卞初一小声说了几句。
“我知道,放心吧!”卞初一笑着直起身,与他结束了交谈。
“师叔,我们进去吧。”卞初一返回来找于霁,对她简单解释了下刚才的状况,“都是些常见的例行询问,耽误了师叔的时间,抱歉。”
“无碍。”于霁对卞初一颔首,又看了眼刚才与初一交谈的弟子。
那名弟子对上于霁视线……忽然就红了脸,他连忙低头避开她的探究视线。
于霁:“?”
“师叔?”见于霁没有跟上自己,卞初一不由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她。
“他前不久还是名外门弟子。”于霁对上卞初一的视线,轻声道。
“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卞初一挠头。虽然他刚才与对方交谈状态看起来很熟稔,但其实今天也是第一次与之见面。
见于霁神色似是很在意那名弟子,卞初一想了想,好奇询问:“师叔认识他?”
“不认识。”于霁摇头,“我只是远远见过他一面。”
“只是远远见过一面?”卞初一怔住。
“嗯。”于霁点头。
“没想到师叔居然连外门弟子都记住,当真是面冷心热……”卞初一低喃。
“……”于霁沉默地移开视线。
她之所以会记住这名外门弟子,全然是因还没有找出当年陷害铭溪的主谋,扩大搜索范围后所获得的结果罢了。
事实上,不仅主谋没有寻到。就连当时主动选择离开岚山的内门弟子,现也全都下落不明。
仔细回想……剧中那些留守内门,等到铭溪从魔域归来才会消失的复仇对象,似乎也都没了消息。
于霁沉思,安静地跟在卞初一身后进入阁楼。
没多久,她的视线里就出现一本有几分厚度的名册。
“它可以帮助师叔全面了解今年参加仙门大比的弟子。”卞初一见于霁接过册子,才继续道:“这里面登记了所有参赛弟子的信息,当然,也包括早之前落选人选。”
“里面记录了参赛弟子的骨龄、灵根属性、当前修为境界以及此前在凡界的经历……”卞初一道完,见于霁早已翻阅名册,认真浏览起来。
他探头靠近于霁,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眨啊眨,见于师叔并不训斥自己的行为,胆子便壮了起来,好奇询问:“师叔刚才经过休息区,可曾遇到合眼弟子?”
于霁没有回答卞初一,她全神贯注地翻阅手中册子,一目十行,速度极快就将名册翻看了两回。
——依旧没有女主的名字。
“今年前来仙门参加大比的弟子名单,真的全都在这?”于霁问完一抬头,却发现之前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卞初一,不知何时竟然离自己这般近。
于霁:“……”
“是……”猝不及防近距离对上于霁视线,卞初一怔了片刻,回神立刻与她拉开距离,“是的。”
于霁闻言,沉默。
察觉到师叔神色不对,卞初一:“可是有什么——”
“不对劲”三个字还未说出,他马上就感觉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你在找谁?”陆既明缓步走到于霁与卞初一的视线范围。
“师……师尊!”卞初一刹那间紧绷起来的神经,在看到来人后放松了下来,“您出关了!?”
“怎么?”陆既明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好徒弟,“不欢迎?”
“当然不是!弟子卞初一,恭迎师尊出关!”卞初一赶忙行礼。
陆既明颔首:“我与你于师叔许久未见,有些话要说,你且下去。”
于霁闻言蹙眉看向他。
哪来的“许久未见”?自己明明与他分开才不到半天的时间……
然而陆既明的神色太过自然,在自家弟子面前也确实是表现出与她分开了许久的样子。
“是,弟子告退。”卞初一没有丝毫的怀疑,领了师父命令、行完礼就后退离去。
陆既明挥退卞初一,而后代替了他留在阁楼,“监督”翻阅手册的于霁。
他发现于霁见到自己,脸上总会露出的微妙挣扎神色,此刻也毫不意外,她又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陆既明想了想,放弃告诉于霁这件事。话题一转便问道:“听掌门说,你今年只收女弟子?”
“仙君可是觉得我这番行为有问题?特意前来敲打。”于霁不想在陆既明面前过多谈及自己的事情。
——他的观察力太强了。
在不知道倪秩远就是陆既明的情况下,于霁应对他都万分吃力与小心。此时知道陆既明就是倪秩远,她简直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会无意识给铭溪带去危险。
那些与铭溪有过节之人下落不明也就罢了,为何连铭溪的光——女主,也不见其踪?
没有唯一能够将他从暗无天日魔域拉回来的女主,铭溪恐怕真的撑不了多久就会被陆既明抹去神魂,成为他的躯壳……
女主下落不明,总不可能是眼前这位从未来而归的男主获知未来,对女主下了杀手。
按照男主的深情人设,怎么可能会牺牲自己的道侣?
所以,女主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连使用辅助系统都无法定位她?
“仙君?”陆既明玩味地重复于霁对自己的称呼,“本尊从不‘敲打’本尊认为错误之事……”
陆既明开口,打断了胡思乱想的于霁。
于霁沉默地看着他,静待下文。
陆既明:“希望你能记住,本尊是以杀证道的。”
深知对方是以剑证道的于霁:“……?”
——男主莫不是被人穿了?
“本尊到这来是想证实从掌门处听闻的消息是否属实。”陆既明垂眸,视线落在于霁手中册子,嘴角勾起笑意,接着道:“既然已经得到你的亲口确认……”
陆既明:“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