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你们两个,快点给我起床啊!!!”
一大清早,嘈杂的男声便响彻整栋大楼,夜斗身上系着崭新的围裙,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锅铲,双脚站的仿若圆规,极具穿透性的声音想必去乐团混个主场都不成问题。
“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孟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遮住耳朵,但根本无济于事,拍门声震的床都还是颤动,
“今天可是高考!高考啊!!!快起床!!!”
她痛苦地从床上坐起来,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滑过。
因为对于太宰来说,学习简直如喝水一般简单,所以这几年一直都是跳级、再跳级、再跳一级。
而作为他的陪学,她自然也要跟上他的步伐,也就导致她多年不进知识的脑子在这几年就像海绵一般疯狂吸水,尤其是这一年,非要让她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的太宰将各种习题原理通通塞进我的脑子里。
有人能想象仅仅一天的时间,她这空空如也的大脑就要经历国文文学的解读、数学公式的变换、物理小球的滑动、化学反应的延伸等等等等吗?
她觉得,这不是她在上学,而是学在上她。她被蹂|躏的体无完肤,精神崩溃。
这几年,她充分的明白了名为“厌学”的情绪。
终于、终于、终于,只要经历最后的考验,她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想到这里,她立刻压下了对我从忌惮到毫无顾忌扯我脸蛋的男妈妈夜斗叫我起床的烦躁,并且由衷生出感激之心。
“噔噔噔,高考套餐!”
夜斗摆弄着餐盘里的食物,丰盛的程度让人觉得可以在桌上再加一头猪。
“吃不完吧…”
孟秋才刚说就被夜斗瞪了一眼,接着他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懂什么,这可是菅原道真推荐的!”
菅原道真,也就是霓虹俗称的学问之神。
“今天你们得全部吃完!”
就这样,无法摆脱夜斗魔爪的两人,在上考场之前硬生生吃了个肚皮滚圆。
考试时间转瞬即逝,吃了三天大餐的他们在考场结束时面面相觑,都觉得对方的脸圆了一圈。
“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没有书本,没有考卷,没有早起,没有夜斗——说是考试的一个月累坏了他,强烈要求假期。
总之,她终于可以畅快地玩个天昏地暗了!
“诶?你又要出去兼职吗?”
放假第一天,在她瘫在沙发上打游戏时,太宰就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实际上她当初听见他说自己找到兼职的时候是满脸懵逼的,哪家企业会用童工?
生怕他被骗了的孟秋细细询问,终于得知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诊所,机缘巧合加上老板比较穷雇不起成年人,于是就让他假作自己的亲戚,平时做点轻松的活儿。
后来她跟着他去了一次,发现的确是个诊所,不过地点不太好,在擂钵街,而且老板还是个萝莉控。
而且最让她不满的是,原本一个好好的孩子,自从去了那里就开始满身缠绷带,连脸上都不例外,让她屡屡想到那个绷带混蛋,然后一阵心梗。
还好他没给自己取个叫太宰治的名儿,否则她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因为他们的五官很大程度上相似,只是缠的眼睛不同。最后她也只能把这归结于好看的人都相似。
不过也有好处,首先他并不是跑到港口mafia去兼职了,所以没有什么危险,其次是事情也不多。
钱少了些倒也无所谓,就当作社会历练。
不过这里不是说港口mafia不行的意思,实在是修太宰的硬件不允许。
如果他的身手有那个“羊”的首领一半好也就算了,可惜以他的水平去了那里,最多中下水准。而且最近他们的首领还日日发疯,这种一看就没有前途的企业,还是算了。
“嗯,今天应该会早点回来。”
“几点?”
“唔,四点多应该就结束了。”
“那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一份鲷鱼烧。”
“知道了。”
孟秋一边操控游戏角色一边注意着他的动静,皮鞋在地面发出踏踏的声音,少年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犹犹豫豫地看向她,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嗯?嗯…一路小心。”
“…好。”
关门的声音响起,她侧着耳朵,确信人已经走远之后,立刻放下游戏机,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有备无患,黑色的信号屏蔽器被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家里的所有通讯设备暂时报废。
三两下跑到房间,她在衣柜的最底层翻出了一本菜谱。
“蛋、面粉、牛奶、糖…”
按照书籍上的指示,她将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在料理台摆好。
“首先,分离蛋黄蛋清…ok,完美。”
“加什么,面粉?”
她提起一包低筋面粉,直直往碗里倒去,
“啊,糟糕…好像倒太多了…”
一时手抖的孟秋将大半都倒了下去,不止是碗被直接填满,连料理台上也全是面粉,看得她又是一阵手抖,面粉相互碰撞,飞起的粉尘糊了一脸,
“咳咳咳…还好我准备了好多。”
快速清理完,她又重新来了一遍。
“打蛋器…打蛋器在哪来着?”
空间里的东西被她塞得乱七八糟的,所以一个小小的打蛋器的位置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没事没事,魔法应该也差不多。”
小心翼翼地控制输出魔力的大小,在这方面她还是很有天赋的,所以一次便成功了。
“可以烤了吧。”
她看着模具里的浆糊,它看起来和书上的模样相差不大。
很快蛋糕胚就烤好,接下来便是她擅长的领域。
“铺平一点…水果,还有字。”
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写好祝福之后,她直起身子360度全方位的观赏了一遍。
“好,完美。”
将它收到空间里,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按照往常的速度,太宰回来时大概是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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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君、太宰君?”
发散的思绪瞬间收回,太宰懒懒散散地倚靠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拨了拨发尾,不是什么特殊的动作,却自有一份少年人的风流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