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樊允歌眼前暗了一块，有人坐在身旁的空座位上。
樊允歌一偏头，看到了熟悉的侧脸。
是霍远琛。
陆城堃眉目中划过几分不悦，他怎么来了？。
霍远琛一向不参与任何拍卖会，他压根没设想过霍远琛会来，自然也没有告诉樊允歌。
“允歌，换下位置吗？”陆城堃低声问。
樊允歌轻轻摇头，目不斜视的看向正前方。
又不是死敌，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直躲着总不是个事。
即便今天没有碰到，以后商业酒会，亦或者其他活动，总会有遇到的一天。
陆城堃没再坚持，余光却一直扫像樊允歌那边。
拍卖会主持人上台，例行介绍后开始进入正题。
“首先是我们的一号拍品，大家请看展台，这是书法大家燕青的真迹，笔力雄厚，肆意张扬，五百万起拍……”。
樊允歌对古董字画没兴趣，随手翻了翻手边的册子。
“有喜欢的吗？”。
陆城堃开口的刹那，霍远琛也向樊允歌投去视线。
樊允歌低头扫视着展览册，并未注意到两边的对峙。
陆城堃朝霍远琛挑衅地扬了下眉，“遇到喜欢的，我送你。”
“感觉最后拍卖的钻石项链有点儿意思，其他的……”樊允歌扯了下唇，不是她的菜。
“钻石项链啊。”
陆城堃轻声呢喃，眼神半眯，他一定要拿下。
与此同时，霍远琛脑海中也划过同样的念头。
拍卖会说长不长，很快就到了最后的重磅拍品。
“最后一件拍品，来自中古世纪欧洲皇室，相传是皇室世代传承的钻石项链，大家请看屏幕！”。
展柜黑底白光，背景的幕布突然亮起来，上面滚动播放展品的三百六十度全貌的视频，一旁还配上介绍，让众宾客方便查看。
“36号拍品，起拍价！”主持人顿了顿，落下小锤，“五千万！”。
主持人话音刚落，就引来会场众人竞相追逐。
樊允歌迟迟没有举牌，正观察着场中动向，突然听到左手边陆城堃突然抬起手，“八千万！”
展厅安静一瞬，陆城堃径直将钻石项链的竞拍价格提高了一千万。
樊允歌眉心一跳，用手肘碰了下陆城堃，压低声音，狐疑地看着他，“你疯了？！这条项链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
“你喜欢。”陆城堃眼中满是宠溺，唇角上扬，“我觉得值得。”
不等樊允歌反驳，右手边沉默了一晚上的男人突然动了动。
“八千五百万。”
“八千五百零一万。”
36号拍品每次加价最低要求一万，陆城堃明白霍远琛这是和他对着干呢，愿意为樊允歌一掷千金是一回事，与霍远琛抗争有是另一回事。
果不其然，霍远琛存了和他一样的心思，又在他出的价格上加了一万。
不少人注意到前排的动静，联想到樊允歌与霍远琛的纠葛，一时间议论纷纷。
樊允歌咬着下唇，恨不得将两人从身边赶走。
两人还在不断加价，樊允歌不厌其烦，扯了下陆城堃的胳膊，“不要了，我不喜欢，别再加了。”
陆城堃眉头微皱，以为樊允歌在怀疑他的财力，“陆家……”
对上樊允歌无奈的眸子，陆城堃硬生生止住到了嘴边的话，“好，我听你的。”
他拍下这条项链本就是为了樊允歌开心，既然对方不愿意，他没必要做扫兴的事。
“八千五百万一次！八千五百万两次！”主持人环顾四周，“还有想要加价的吗？”
“八千五百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落槌声伴随着支持人的阐述声回荡在展厅内，霍远琛紧绷的神经松了几分，却发现樊允歌收拢裙摆，准备离开了。
拍卖会结束，会场灯光亮了几个度，众宾客陆续离场，樊允歌扶着陆城堃站起身，还未来得及转身，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扣住。
陆城堃抓着霍远琛的手指，迫使他松开手，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钉入他眼中，“霍总这是做什么？抓我女朋友的手做什么？”
“女朋友？”霍远琛加重读音，不敢置信地看着樊允歌，“你和他在一起了？”
樊允歌微不可闻地拧了下眉，对上霍远琛审视的目光，“霍总，你我已经离婚，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陆城堃将要抑制不住唇边的微笑，轻咳两声，正色道，“若霍总没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
与此同时，会场工作人员将盛放着钻石项链的礼盒呈上来。
樊允歌得了空，拉着陆城堃的胳膊往外走。
霍远琛站在原地，没再追上来。
“允歌，等我一小会儿，我去取车。”陆城堃满心雀跃，将抱在手中的外套披在樊允歌肩上，“夜里风大，当心着凉。”
樊允歌打好的腹稿徘徊在嘴边，陆城堃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离开，樊允歌默然叹了口气，将身上披着的外套取下抱在怀中。
“樊小姐。”
陆九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樊允歌手指微颤，却没看到霍远琛的身影。
“霍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陆九将首饰盒送到樊允歌手边。
樊允歌犹豫片刻，伸手接下。
“允歌！”
一辆吉普停在正前方，陆城堃打亮车灯，拉开车门朝樊允歌走来。
“陆总。”陆九微微欠身，一副公事公办地表情。
樊允歌将西装外套还给陆城堃，“等我一下。”
“允歌……”陆城堃收紧五指，正欲上前，被樊允歌制止。
“我马上回来。”说着，樊允歌转身问，“霍远琛在哪儿？带我去找他。”
霍远琛坐在后座，透过车窗恰好可以看到几人，眼见着樊允歌跟在陆九身后，一步步走向他，他一时竟萌生出些许紧张。
陆九拉开车门，樊允歌看到了男人俊秀的侧颜。与上次见面相比，他好像憔悴了几分。
樊允歌没上车，只是将礼物盒放在霍远琛身边空置的座椅上，“我不要，不用给我。”
陆九知趣地站远一点儿，与陆城堃隔着几米遥遥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