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捷忙问，“怎么样小冬？高德信的通信记录都调查过了吗?”
麦小冬点头，“嗯，我们连同几家通信服务商，拉取了他最近的电话记录，以及一些主流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暂时还没有发现可疑内容，或者可疑对象。
不过...队长，做这种事的人，肯定不止一部手机、一个电话号码。高德信的亲友都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咱们调查起来，也有些难度啊。”
“嗯。”
廖捷微微皱眉。
看来想要锁定嫌疑人，警员们还得查到更多的信息才行。
此时，蒋科与一组经侦科的同事正在“德信建筑公司”进行搜查与问话。
有意思的是，这里的员工们说起他们的老板高德信，各个都有一堆苦水要倒。
有反映他克扣加班费、克扣项目奖金的，有举报他走后门拿到工程大单的。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员工，向警员们表示，老板很喜欢在开会时开黄腔、私下也会言语骚扰女员工。
总之，这就不是个放着窝边草不吃的善茬。
不过，风气崩坏时常也是因为有人纵容他人作恶。
去年，就有个年轻漂亮的商务助理借机上位，跟高德信打情骂俏、毫不避讳。但是被人一路提拔，现在已经跳槽到了市内一家数一数二的建筑公司。
高德信还不要脸的拿这事儿当“正面教材”，在一些新来的女员工面前吹歪风。
但鉴于他在整个行业确实也有些门路，大家害怕驳了他的面子、会遭到打压报复，大多也是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
最近他不来公司，这些女员工们反而松了一口气。
就是那几个每天来催账的合作商，也比这样一个色狼老板，显得更无害一些。
蒋科也从这些八卦绯闻中，捕捉到了一个可疑对象。有两名女职员反映，头两个月，一个穿着职业的女人，经常开车来接他们的高老板。
“对方是做什么的？”
“那就不清楚了，那女的从来没从车上下来过。就把车停在路边。”一个女职员说。
“诶我看到过。她一头褐色的大卷发，挡住了半张脸，应该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她的样貌吧。”另一个女职员又说。
蒋科又问，“那女的开的什么车？”
“是一辆白色的奔马。”
蒋科立即联系道路管理部门，调取德信建筑门口的道路监控。
很快，警方锁定了一辆车牌号为波.A5436的白色奔马车。
正如员工们所说，这辆车在两三个月前，曾经频繁的出现在公司附近。也就是最近一个月，再没来过了。
但当“特调组”继续查询车主身份时，相关部门发现有问题：那是一辆套牌车。
也就是说，车牌号虽然存在，但在交管所注册上牌的，压根却不是这辆车。有人伪造了一块相同的假车牌。
这个发现，立刻引起了警员们的重视。
开套牌车是毋庸置疑的违法行为。这些车辆也大多来路不明，没有合法手续，很多都是非法走私车和盗抢车。它们不可能申领到合法号牌，想要强行上路，就只能弄虚作假。
当然，警方也不能排除，有人特意给合法购买的车辆临时换上了假车牌，从而掩盖特定时间段里的行车轨迹，甚至是违法行为。
相关部门的追查，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涉案车辆每次出行前后，都特意经过了一些小巷小道，令人难以通过道路监控确定它的实际路线与真实车牌。
这明显是“经验之谈”，也是在刻意躲避警方的追查。
那个身份不明的卷发女人，自然成为了警方的重点寻查对象。
“蒋科，公司的账目、文件我们都查过了。除了拖欠的货款、工资，没发现有什么新的问题。
但是公章和高德信的私章，都不在这里。咱们不能排除，这家公司还有没有其他已经生效的合同与应付账款，或者私人债务。”
经侦科的警员们已经完成了搜查，案件侦办暂时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好，我们这边也问完了，先回警局吧。”
碧波大学校园内，独自前来调查的顾新城，也刚发动车子，准备回警局复命。
几分钟前，他才从商学院女生宿舍楼里出来。
上午，他已经先后约见了高小涵的辅导员和宿管员。
高德信的确经常来看女儿。高小涵刚结束大三的课程，此时仍处于暑假期间。她和另外一名室友，一同报名了学院的暑期实践项目。
这段时间，她们白天结伴去学校附近的一家投资机构实习，晚上就回宿舍休息。
宿管员说，天气炎热，高德信来的比平时还要更勤一些。学生宿舍里虽然早已安装了空调，但他还是怕女儿吃苦，每周都过来送些零食水果。
“廖队，高德信的探访时间有些问题。”
车子发动后，顾新城并没有马上起步。而是给廖捷打了一个汇报电话。
“怎么？他上周没有去看高小涵吗？”廖捷忙问。
“来是来了。但宿管员说他每次过来，不到半小时就会离开。可学校车辆的进出场记录却显示，高德信的车每次都要待几个小时。”顾新城答。
早上到碧波大学的时候，顾新城已经在校园里，发现了高德信的车。
它停在桂园操场旁的一排停车位上，虽然有树荫遮蔽，但车子仍被晒到发烫。车窗上，有一层肉眼可见的浮灰。看来的确是停在这里有好几天了。
“每次都待几个小时？学校方面有说他留在那里做什么吗？”
廖捷诧异的追问道。
“暂时没有找到知情者或目击者。廖队，校园很大，但最近是暑假，校内的咖啡馆、快餐店都没有开放。高德信可去的地方，我想并不是很多。”
“好，明白了，我会加派人手过去调查。”
看来，高德信的身上还藏着别的秘密。
这段时间他频繁的来碧波大学，并不是单单来探望女儿的。他很可能还借机，跟其他人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