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纪越泽看着干站在教室里，不知道该怎么动的雨欣，狐疑问道。
“那里草率了？”裴语桐的目光落在雨欣身上，“你没看出来她喜欢吗？”
“喜欢就要立刻决定吗？”纪越泽出神地问道，“接触一一段时间，再做决定，不是更好吗？”
“只是学个兴趣爱好而已，又不是做生意，想得那么清楚干什么？”裴语桐回过头看了纪越泽一眼，“有条件的情况下，可以选择先跟随自己的心。”
纪越泽听着这话，晃了一下神，“想要什么，真的能随心？”
裴语桐不知道纪越泽在那这件事情类比什么，于是慎重道：“在不影响其他人的情况下，当然可以随心。”
纪越泽的目光暗淡了一下，看向裴语桐的目光带着一点探究。
裴语桐察觉到纪越泽的目光，立刻将视线挪走。
舞蹈教室里的雨欣已经在暗戳戳地伸手，虽然跟不上动作，但也在很努力的想要模仿。
裴语桐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录了一个小视频，然后递给纪越泽看，“你看，她像不像一只笨企鹅？”
纪越泽看了一眼视频上面的雨欣，她裹着一件粉色的小棉袄，正笨拙地伸手，要伸不伸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可爱。
“很可爱。”纪越泽说，“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上过兴趣班。”
裴语桐愣了一下，将视频关掉，看着纪越泽。
裴语桐记得，纪越泽在雨欣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母亲。
就在裴语桐以为纪越泽还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纪越泽却突然转移了话题，“待会儿雨欣出来应该也很累了，我去给你们买奶茶。”
说完，纪越泽就转身走了。
裴语桐看着纪越泽的背影，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纪越泽也是个可怜宝宝，但……裴语桐却并不是生母心。
如果可以，她还是像要回那个属于她的纪越泽。
想起昨天高嘉发来的信息，裴语桐的目光暗淡了一下，她得趁离开之前，去见高嘉一面，还有裴嫣然，她也需要回裴家一趟，看看这个裴嫣然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堂课只有四十五分钟，雨欣小朋友发呆半个小时，划水十五分钟之后，开开心心地在教室门口看到了一直在等她的裴语桐。
“开心吗？”裴语桐见别的家长都在拿纸巾给自己的小孩擦汗，干脆也揪着自己的衣袖给雨欣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
雨欣没说话，但是两只眼睛都在放光，显然是很高兴的。
“开心就好。”裴语桐摸了摸雨欣的麻花辫，表情很欣慰，“越泽叔叔去给你买奶茶了，我们在这里等叔叔一会儿。”
雨欣乖巧地跟在裴语桐的身后，一起坐在旁边休息区的椅子上。
趁着纪越泽还没有回来，裴语桐对雨欣说：“雨欣，过几天姐姐要出去一段时间，不能带着你，把你送到太爷爷家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等姐姐回来，会去接你回家的，好不好？”
裴语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雨欣看，生怕雨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又开口找补道：“你这个舞蹈课每隔一天都有一节，到时候让太爷爷带你来上课好不好？”
雨欣听了之后点点头，很容易就接受了现在的情况。
裴语桐：“……”
有点伤心是怎么回事？莫名有种孩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既视感。
“雨欣会想姐姐吗？”裴语桐就差捧着心口扮可怜了。
雨欣歪着头看了裴语桐好一会儿，才倾身在裴语桐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好吧。”裴语桐伸手摸摸自己被亲了的脸颊，“原谅你了。”
纪越泽带着两杯奶茶回来的时候，裴语桐正跟雨欣玩，两人坐在休息椅上，裴语桐时不时就会用手摸摸这里再摸摸那里，雨欣怕痒，每次都躲，脸上的表情称不上烦，但也很少有笑意。
“奶茶来了。”裴语桐眼角的余光看到纪越泽，拉着雨欣起身，往纪越泽的方向走。
回家的路上，裴语桐跟纪越泽说了自己要回裴家一趟，纪越泽立刻要求跟裴语桐一起去。
裴语桐好说歹说拒绝了。
隔天，裴语桐出发去裴家之前，先去医院见了高嘉。
高嘉正在程子秋的病房里巡查，裴语桐正好顺路去看看沈念念。
沈念念从程子秋住院开始就一直守在程子秋的病床跟前，每天精心呵护，裴语桐偶尔闲下来过来看她，都怕她率先撑不下去。
“情况怎么样了？”裴语桐凑到沈念念的身边问道。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进展。”沈念念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杯，给裴语桐倒了一杯水，“程叔叔说想要给子秋转到国外去治疗。”
“已经订好时间了吗？”裴语桐诧异地看着沈念念。
“还没有。”沈念念摇头，“我爸爸和程叔叔正在选权威的医院，大概最晚就在下个月吧。”
裴语桐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程子秋，“出国也好，省了国内的许多麻烦事。”
沈念念反应过来裴语桐在说什么，开口道，“最近没有可疑的人来过。”
那是因为程子秋完全没有要清醒的迹象，不然，对方一定会来动什么手脚。
但这话，裴语桐没有办法明明白白地跟沈念念说，只安慰她：“这是好事，只要子秋过了这一关，一切就都能好起来了。”
沈念念的脸上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我也希望，他能早一点醒过来，至少让我和阿姨有一点希望。”
“会的。”裴语桐伸手拍了拍沈念念的肩膀，然后转头看向高嘉，两人对了一个眼神，各自找了理由跟沈念念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病房
医院天台上，裴语桐看着姗姗来迟的高嘉问：“你那天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是什么事情？”
“纪越泽的那个主人格跟维克多医生说要消灭副人格的事情你知道了吗？”高嘉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裴语桐的表情说不上震惊，只是淡声反问：“你呢？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