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离开艾斯普利斯。”胖子直接了当的说道。
她的家族，掌控艾伯塔行省无数年，一直是联邦最顶级的那一小撮人。
凭借她的影响力，把胖子他们安排出去，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不会这样做的。”菲亚明戈摇摇头直接拒绝。
“这件事关系太大，帮了你，我在联邦再无立足之地。”
胖子没有任何意外，这场对话，他在心中推敲了无数遍，对方的反应不出他所料。
如果对方痛快的答应下来，他反而会在心中嘀咕，会不会是她的缓兵之计。
“把艾伯塔还给你呢？”
胖子的话，让她再也无法保持淡定，急切的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把艾伯塔还给你。我没记错的话，身为艾伯塔行省的领主，不必经过联邦同意，你是有权利组建私军，把丢失的领地夺回的吧。”
这段话，差点让菲亚明戈直接点头。
他们家族世代生活在艾伯塔，那里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块领地那么简单。
那是他们家族的根，是荣耀，更是责任！
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么？
如果胖子骗她怎么办？失去联邦的支持，艾伯塔处在三国交接之处，她能守住吗？
胖子见她眼神闪烁，脸上阴晴不定，知道她必然心动了。
趁热打铁，他接着说道：“汉密尔顿故意丢掉艾伯塔，是为了积蓄力量，为接下来征战天下做准备。”
“你在联邦的处境，我略知一二。我在西岚的情况，想必你也明白，我们是天然的盟友。”
“你掌控了艾伯塔，就算联邦不给你支持，为了北境的安全，我也会支持你。联邦是你的国家，不会轻易攻击你，南面是我的地盘，你也不必担心。到时候要人有人，要粮有粮，只需要守住南下的寒月人就好。”
“怎么样，家族丢失的领地，只需要你力所能及的帮我一个小忙就能得到，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话，就像恶魔的低语，带有强大的诱惑力。
菲亚明戈承认，自己心动了。
“没了特雷德，北境你说了算么，万一我把你们送走后，发现你在骗我怎么办？”
胖子笑了，知道鱼儿已经咬钩。
“北境十六只军团，整整五十万人，刚打下亚尔斯诺和艾伯塔，士气正盛。彼得就算裁军，也要徐徐图之。”
“至于我会不会骗你，这个很好解决。替我生个孩子就好，我总不至于去抢自己孩子的饭碗吧！”
菲亚明戈嗤之以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就算是嫁给一只猪，也不会嫁给你的！”
她知道胖子的名声有多臭。
在拉蒂斯，大街小巷的会所里，有不少写着他的名字。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打自己的注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胖子失望的摇摇头：“我以为你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现在我承认自己看错人了。爱情这种缥缈的东西，不应该成为我们讨论的话题。成年人的世界只谈利益，顶级贵族更是如此。”
“血脉，是最好的契约，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你会放心答应我的条件么？或者说，我会放心把艾伯塔交给你么？”
菲亚明戈沉默了，他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无法反驳。
没有这一层关系，两人合作就成了无根浮萍。
可是让自己委身给这个卑劣的小人，自己能甘心么？
“让我考虑一下。”许久之后，她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好把这件事暂时搁置。
胖子耸耸肩：“随便你，想好了来找我就行，不过你要快一些。毕竟，安全局的拷打，你的学生可撑不了太久！”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八九不离十。
虽然利用一个无知的少女，是一个很不地道的事，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在理查的层层保护下，他自己都是插翅难逃，更何况还要带着晨曦她们呢。
至于跟她承诺的艾伯塔，嗯，到时候自己会跟北境的人打声招呼的。
不过听不听，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冒牌货。
……
菲亚明戈转身离开，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她一秒钟都不想看到。
回到家，从侍从们异样的眼神中，她知道，父亲肯定又带女人回家了。
果不其然，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带着两个衣着单薄的女人，在大厅中嬉戏。
“小宝贝们，我抓到谁，谁就要让我嘿嘿嘿……”
男人蒙着眼睛，身上的酒味令人作呕，正是她的父亲罗伯特。
看着父亲放浪形赅的样子，菲亚明戈气的牙痒痒。
谁能想到，这人年轻的时候，剑术和剑圣苦竹不分伯仲。是与执政官汉密尔顿，联邦军部司令洛奇顿，并称帝都三少的贵公子呢？
两个技师看到她，收敛起脸上放浪的表情，变得无比拘谨。
终究是身份有别，对方是钟鸣鼎食的大贵族，而她们不过是靠卖笑为生的风尘女子。
“滚！”菲亚明戈没给她们好脸色。
“还没给钱呢？”
怕归怕，她们可不能被人家白玩。
菲亚明戈把钱袋子丢给她们，两人取出相应的酬劳，匆匆离开。
“唉……宝贝们别走啊……”罗伯特摘下眼罩，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
“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拿回艾伯塔。”菲亚明戈突然开口。
罗伯特一愣，艾伯塔，好陌生的名字啊。
三年前，自己被人灌醉，丢掉那里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拿回艾伯塔，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啊。
凭借自己家族积累的财富，就算是组织雇佣兵，不是没有机会把那里夺回。
可没有联邦的支持，就算打下来又能怎么样？
“我只是一个废人，你现在是领主，该怎么做，不用跟我商量。”
罗伯特说完，清澈的眼神再次变为浑浊，捡起女儿丢在地上的钱包向门外走去。
“小宝贝们……等等我。”
菲亚明戈眼神失望，他终究是老了。
不是那个策马扬鞭，拒寒月大军于八百里的不败战神了。
自己应该怎么办？
是明确拒绝胖子，继续蛰伏在学院等待时机。
还是答应他的条件，把所有的筹码全部压上，跟他赌这一局？
魂不守舍的坐在书房里，心中思绪万千。
侍女见她神色凝重，不敢打扰，只能捧着食物站在门外候着。
时间流逝，菲亚明戈在书房中，已经坐了一整天。
天色放暗，把钱花光的罗伯特回到家中。
知道女儿一整天没有出来，他叹了口气，在房间沐浴更衣，洗去一身脂粉味，推开她的房门。
看着女儿整个人被黑暗包裹，他心中一痛。她还只是个孩子呀！这一切不该让她去承担。
“我不知道你白天遭遇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不论华洛还是宁佩斯，他们都没有资格跟理查去争。”
他以为是华洛或者宁佩斯跟女儿说了什么，才让她如此纠结。
“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艾伯塔我们暂时拿不回来了。”
“很多时候，挣扎，只会作茧自缚。”
“就算没有艾伯塔，我们家族世代积累的财富，也足够你风光的过一辈子了。”
罗伯特说完，就离开了书房。
黑暗中，菲亚明戈回过神来。
父亲的话，最起码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华洛和宁佩斯靠不住，理查和她又有了隔阂，那么能依靠的，只剩下了胖子。
如果不从胖子那里入手，此生拿下艾伯塔的希望，将无比渺茫。
让人纠结的，不是没有选择，而是选择太多。
既然现在只有这一条路，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点燃蜡烛，从抽屉中拿起一面镜子，修长的手指，在绝美的脸庞上轻柔放抚摸着。
“没想到你也有出卖色相的这一天，和那些风尘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镜子中的女人，脸上滑落一滴泪，连同自己的骄傲，一同在地上上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