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老余这人有问题，其实陆沉和柳若虚早就有所察觉。
只不过没想到这人如此小心，昨晚上的事都不等结果，便果断跑路。
“算了，跑了就跑了，迟早我会亲手取他狗命。”
一个二五仔而已，既然已经反水了，陆沉也没太把他放在心上。
“倒是你小子，啧啧，深藏不露啊！”柳若虚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了陆沉一眼。
陆沉没接这个话茬，不过倒也能明白柳若虚这话的意思。
想来他离开那处厮杀地后不久，柳若虚就带人赶了过去，既然柳若虚带人去了，想必昨天的善后工作都已经做好，倒也不必他再担心。
“对了，这黑风堂什么来头，搞清楚了没？”陆沉接着问道。
“这黑风堂主要做些行镖与马帮生意，除此之外，还有些漕运生意与边军有关，之前无论是根基还是财力，都与我天河帮比不了，而江湖上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你也懂。所以，我思来想去，有那么两种可能。”
陆沉挑了挑眉，示意柳若虚继续说下去。
“要破坏规矩需要实力，一种可能便是来了条过江龙，黑风堂里突然来了个厉害的修行者，这种情况以前云州道上也有不少先例。”
“所以你现在这么虚弱。”陆沉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故意给他们机会，好来验证这种可能。”
“那么另一种可能呢？”陆沉跟着问道。
“另一种可能便是有大人物看上了我们的生意。”
闻听此言，陆沉眯起了眼睛，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背后靠着朱家才能和边军做这么多生意吧，这云州地界，朱家虽然称不上霸主，却也没有人能动朱家的东西吧。”
黎阳朱家，大周王朝上品世家，世袭黎阳郡侯，在云州也是顶尖势力了。
柳若虚苦笑一声，说道：“朱家自然无人能动，但大人物之间的交锋，我区区一个天河帮，在这之间又算得了什么。”
陆沉不由得想到了昨晚那张离火符，心中隐约有所猜测，不过却并没有说出口。
“是哪种情况，以后自然会知道，无论事态怎么发展，我柳若虚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对了，东西给你带来了。”
说着，柳若虚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递给了陆沉。
“好，等我一下。”陆沉随手接过，然后起身去了后院。
陆沉从后院提出那只牛皮口袋，返回前厅，扔到了柳若虚面前。
这样的交易，两人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柳若虚打开口袋，里面装的是一块块板砖大小的物件，黑沉沉的，泛着幽光。
大致看了一眼，柳若虚便扎起了口袋，说道：“这次这么多，按市价，价值远超过我给你的这些东西，今天出来没带银票，一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咱两就别说这些了，你给我的东西里面，有些有钱也难买，还麻烦你收集了，就别谈这些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帮里现在不少事要处理。”说着便提起那口牛皮口袋出了铺门，摇摇晃晃的去了。
看着柳若虚的背影，想着他的那些话，陆沉一时陷入了沉思。
想了好一会也是毫无头绪，索性便不再去想，于是关了店门，抓着柳若虚带来的那包东西去了厨房。
打开包裹，里面是十余种药材，大部分都很昂贵，其中有两种更是只在妖族疆域有出产。
就这么点东西在市面上价值一千多两，而且收集起来十分麻烦。
至于陆沉给柳若虚的东西，则是铁精锭。
在妖族疆域有一种铁精矿，产出的铁精无论硬度还是延展性，都远超普通钢铁数倍。
而陆沉人工提炼出的铁精，品质上已与天然的铁精相差无几，这在整个定南城，乃至整个威远郡，都是独一档的。
这种铁精与稀有药材的交易，已经在陆沉与柳若虚之间，持续了很久。
此时陆沉烧了一大锅水，再按不同方式，处理好各种药材，熬出了一盆药浴用的洗澡水。
如过去很多次药浴那样，陆沉褪去衣服，泡入药水中。
然而泡了一会，陆沉表情渐渐怪异了起来。
这药浴方子出自陆老头，作用是强健筋骨肌体，而效果也确实很好。
陆沉已经泡了很多年，所以对泡这药浴的感受再明白不过。
可这次却像是泡在了一盆平平无奇的热水里，感受不到任何药力的作用。
又泡了一炷香的时间，水温已渐渐变凉，依然感受不到药力。
这药方是绝对没问题的，那么就只可能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一刻陆沉想到了早上修炼完之后，身体表面析出的灰色杂质，短短时间被修复的重伤之躯，突然明白了。
如果把青铜古灯对身体的修复改造也看做是药浴，那么这无疑是比陆老头的药方更高级的。
经历了更高级的药浴之后，那么现在使用的低级药浴自然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作用了。
“看来，我与老柳间的这门生意怕是要走到头了。”陆沉叹了口气。
人工提炼铁精费时费力，以前陆沉不能修行，自然有时间有精力，而现如今的话，如非缺钱，他是不太想重操旧业了。
穿越过来，重活一世，不能修行那还自罢了，现在既然能修行，又怎能不想一路攀登，去看看巅峰处的风景呢！
现在体内经脉满盈元气，是时候聚气成旋，冲击第二境了。
擦干身子，穿好衣物，陆沉返回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张羊皮卷。
这张羊皮卷是陆老头离开前留下的，说是为他量身准备，上面记载的功法无比符合他的元气特性。
然而看着羊皮卷上字迹的陆沉，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呆住了。
羊皮卷上的功法名为【庚乙真诀】，最适合对金、木两种天地元气亲和的体质。
原本陆沉就是这样的体质，虽说不能修炼。
可如今，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在青铜古灯的作用下，现在的陆沉可以说是对所有属性的元气都亲和，反正修炼时狂吸一通，来者不拒，陆沉自己也抗拒不了。
听起来这好像挺厉害的，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元气属性越驳杂，代表着天赋越差，越没有功法能适配，而且勉强修行后效果很差。
元气属性越是单一，代表着天赋越高，功法越是威力大，日后提升空间也越大。
这也是大周朝那些世家门阀的厉害之处，在家族血脉的作用下，大部分子弟天赋高绝，而且有最适合的家传功法，于是代代人才辈出。
这【庚乙真诀】的修炼包含两种元气，也算得上是不错的功法了，然而现在陆沉却只能看着它干瞪眼。
一想到自己怕是拥有天下间最驳杂的天地元气，陆沉脸上的表情不禁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