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看着女孩的笑脸，绘声绘色说着话的模样，眸光涣散了几分。
“诺诺，”他缓缓出声打断了她，“能这样看着你，真好。”
“楚牧，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布诺神经再大条，也能感觉得出来，“你不要想太多，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楚牧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这几天，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一个人躺在这里，从来没有这样静下心来过......
可是越安静，就越清醒，越清醒，就越想你，诺诺，我知道，我说我爱你，似乎是最合理的，但同时，也是最悲剧的，因为在我身上跳动着的，是你爸爸的心脏，所以所有人都会觉得，是骨肉之间的指引，才会让我对你有这种感情，就像你对我一样......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跟你不一样，你对我没有爱情，我对你有，我相信，就算我没有这颗心，我也会爱你，跟你爸爸的心脏无关，所以诺诺，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布诺的眼底爬上了一层雾气，眼前这张俊美苍白的脸，渐渐模糊起来。
“楚牧，我理解......”布诺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底的酸涩，“我们现在忘掉你身上的心脏，以正常的男女关系来探讨这个问题。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刚刚说的问题，所以我不知道，如果你身上没有我爸爸的心脏，我还会不会对你有过去那种特殊的感觉，我想说的是，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是我们没有缘分......”
楚牧茫然地摇了摇头，“茫茫人海中，你爸爸的心脏移植给了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们相识相知，这难道还不够有缘吗？”
布诺的双手绞着衣角，低垂着眼眸，轻声道，“楚牧，可能我现在说出这种话，会伤害到你，但是我觉得，如果不说，或者是故意骗你，才是对你更大的伤害，对我的丈夫也很不公平，所以我还是想坦坦荡荡地告诉你......
在我没有结婚之前，我没有爱上你，结了婚之后，更加不会，我们可以是亲人、朋友，唯独做不成爱人，不管你身上有没有我爸爸的心脏，我对你都没有过爱情。
我相信，命运安排我们擦肩而过，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们要试着坦然接受，然后去寻找它为你安排的那个对的人，是不是？”
“厉子玔是你的那个对的人吗？”楚牧沉痛地看着她，“你们相识的时间，明明就比不上我和你，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布诺抬眸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爱情本来就不是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啊，有些人一见钟情，一眼决定一生的至死不渝，有些人就算相处了一辈子也不会相爱，所以这跟时间长短没有关系......”
楚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懂了，你真的对厉子玔一见钟情......”
布诺绞着衣角的手一顿，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对厉子玔，一见钟情吗？
或许是的吧。
就算去找他的那天，是抱着非嫁给他不可的决绝，但她也只是单纯地想要一段契约婚姻。
她只知道，初见厉子玔时，她并没有排斥他，后来发生的一切，便再也不受自己的掌控，一步步地，都只能跟着自己的心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