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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教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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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爸爸和你实说了,我这个病既然已经治不好了,那就这样,你要是非要我治,我现在就去找个地方自杀。”

    “爸爸,我怎么会让你自己这么痛苦,你是担心钱吗?我有办法的,我可以给你挣钱。爸爸,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必须活下来。”

    “没有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去治疗,要花很多钱,还治不好,最重要的是,要是医生把我的头发剃掉,我就会变得很丑,我可不想那样死去,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疼,做这个治疗很痛苦的,我坚持不下来的,你要是真心疼我,这不正好是你的假期吗?陪我在家里待几天,我就很幸福知足了。”

    “爸爸……”

    爸爸怕疼,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忍了这么久的病都不去看,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既然这样……

    “爸爸,我……”

    “小安,你不想我活着吗?还是想我现在立刻就死?”

    爸爸已经开始威胁乔安了。

    “小安,不说了,赶紧和医生告别,回家给我做顿热乎饭,我做的没你好吃,这次得让我大饱口福。”

    “好,爸爸。”

    爸爸做的饭其实很好吃,只是他现在身上太痛苦了,他没有力气和精力去做饭了,否则,乔安每一次回来,爸爸一定会准备一大桌子菜给乔安吃,可是现在这所有的一切,这所有的……乔安再也享受不到了,乔安不敢想了。

    “爸爸,尝尝这几道菜,我今天特意调的酱汁,很好吃吧!”

    “嗯,不错。”

    爸爸说我做的饭菜不错,可是他根本吃不下,却还是坚持着要像嘴里吃,我制止了,我说:“爸,没事,下一顿,我还会做这几道菜。”

    我只是嘴上那样说,心里却也是害怕的,还会不会有下一顿饭,还会不会有呢?

    吃完饭,乔安去收拾桌子,洗碗,爸爸在外面看电视。

    终于到了没人的角落里,乔安眼里的泪水就控制不住了,她没有办法抑制自己了,她难过到难以呼吸了。

    收拾好后,乔安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不能让父亲看出来,外面的灯不是很亮,之前没有换,现在倒是帮了乔安。

    爸爸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乔安慢慢走过去,父亲无意识的靠在乔安的肩膀上继续看,实际上是已经困到不行,马上要入眠了,乔安做好来支撑父亲,只是乔安的眼睛看着电视,心里想的却并不是。

    乔安长得很高,是又飒又帅气的长相,而父亲是个佝偻着的小个子只有一米五一,以前的乔安都没有这种感觉,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高大的,永远厉害,永远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可是现在,父亲这样靠在她旁边,她突然觉得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却为了自己不得不去做一个超人,不得不去做很多事情,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利益,而乔安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乔安难过极了,她是一个无用至极的废物,是一个垃圾,是一个应该永远在角落里的蟑螂,为什么要出来祸害人间,为什么让他们为自己如此受苦,为什么生病了都要不舍得去看?

    可是乔安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如果没有一个香香软软可爱的女儿,她的母亲只会更加无耻龌龊,她的父亲只会继续在阴沟里划船,他不会想着走回正路,走回好的方向,只是因为他们有了女儿,所以本该成为这个世界上堕落组里的二人,稍稍爬了出来,他们是从淤泥里成长的人,但是他们的女儿必须永远闪闪发光,所以他们在尽可能用自己的微薄粗浅,带着他们的女儿向正道,正途上走,去看看阳光,去看看月亮,不要总在黑暗里,臭骂自己,污染别人。

    他们做到了,所以他们只有满意,没有遗憾,爸爸不想治病的确是因为钱,还有是因为觉得自己活得不错,女儿这么有出息,能够自己独立养活自己,没有爸爸也能够好好活着,这就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爸爸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没有什么遗憾了,女儿的婚礼,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会觉得自己这样肮脏的人,会不会不会让对方满意呢?

    如果是这样,自己现在赶紧死去,才是对女儿好,所以爸爸没有遗憾,只是希望女儿快乐健康就好,他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人物,没什么大愿望,死就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

    最后的最后,爸爸已经不能够活动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难受,女儿都会感同身受,所以他极力隐忍着,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他靠在女儿身旁,在日暮缓缓展开的时候,悄悄去了,那一天正好是大年三十,所有人欢欣鼓舞,乔安的爸爸去世了,乔安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去世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乔安再次感受到了窒息感,为什么每一次所有的人都要一一离自己远去,可是她还是记得外婆的话,要好好的送走父亲,而自己也应该好好的活着,以后才能够见到他们。

    尸体入殓,乔安告辞。

    万家灯火夜,不会再有一盏灯,为乔安而留。

    乔安继续自己的大学,毕业之后和同学创业,开了化妆品的小公司,自己做美妆博主,同时给自己架上了刺猬的铠甲,用这些保护自己,同时沉迷于金迷酒醉的生活,希望借此填补自己心灵上的空白,可是那不过是会越填补越空罢了。

    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即使《恋爱二十一天》节目上,徐承乐都那样的示好了,乔安还是没有被完全感动,是因为眼神,是因为感觉,还有最重要的是,乔安真真切切的感受过,被爱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爱与不爱,乔安明白。

    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乔安并不打算那样继续一份感情,也因为乔安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完全正确,所以乔安拒绝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冷酷无情,她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温柔表达,毕竟是要上节目呢?乔安还是十分重视自己的风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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