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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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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形容一个事情惨烈,常常说它尤如战场。木氏朝廷的官场斗争犹如战场,不,木氏朝廷的官场斗争就是战场。

    又是一个四月初七,顾珩五岁的生日宴,太子和顾闻暄正跟客人敬着酒,就被一道口谕叫去了皇宫大殿。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在全国都传开了,北边进犯边疆。

    马背上的民族,打起仗来实在勇猛,一个月后,边境军便向朝廷请求增援。

    卫将军领了十万兵从玄武门离开京城,一路北上。

    日子又过了两个月,朝廷又收到了卫将军的请求增援折子。

    皇帝连夜召了大臣在御书房密谋。皇帝欲与北边割地讲和,太子一方和多数大臣附和。承运亲王执己见,请求亲自领兵北上。

    关于这件事,顾闻暄回家后跟我说,幸好还有承运亲王,不然他站在太子身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割地赔款。

    皇帝准了承运亲王的请奏,六月十五,木怀哲领着八万兵从玄武门出发。

    他这一走就是半年,很快就又到了一个年关。

    除夕,木怀哲在边境和北边的人撕缠,皇宫照着通明五彩的灯,举行着盛大的晚宴。

    没了承运亲王的礼舞,取代的是成群舞女的裙摆转圈,皇帝和太子过了一个极其舒心的新年。

    边关不断传来好消息,承运亲王甚至在战场上亲斩了北方首领。

    我们都以为能度过顺利的一年,谁知道年后传入京的全是坏事情。

    阿昌阔尔王成了北方新的首领,亲自带领北方的军队继续对抗木氏朝廷。

    距离三月十四还有八天的时候,北边突然攻进了边关,木氏朝廷每日在边关的士兵伤亡数量陡然上升。

    过了三月十四的第十一天,朝廷收到了北方夜袭军营,承运亲王被俘的消息。

    到了四月份,全国都知道了北方散布的消息,承运亲王被他们处死,头被阿昌阔尔王割下来当了夜壶。

    京城的人大为震惊,边境的士兵士气大减,一场又一场的战役,他们节节溃败。

    到了七月份,北边攻占了□□,打到了雍州皇城的边境。

    皇帝一边派大臣去跟北边人讲和,一边派人去荆州调兵。

    去荆州的小兵还在八百里加急的路上,阿昌阔尔王砍了前去谈判的大臣的头,凌晨的时候派兵把它挂在了玄武门的城墙上。

    北边攻进皇城的那一天,八月初三,我坐在家里都能听见城里的百姓惨叫声。

    京城里人人都在准备逃命。

    我记得年关的时候,平远侯府的厨子为了筹备年货追着一只鸡满后院跑,厨子拿着菜刀,大喊着:“别跑了,早死早超生!”许多侯府的下人都围观大笑。如今我们人人都是那只鸡,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满地鸡毛。

    皇室的人准备去荆州避难,我收拾了东西在家门口坐上了皇家的马车,却迟迟不见顾闻暄。

    “侯爷呢?”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拉着马车的马儿忍不住提着马蹄嘶嚎。

    “吉月你带着顾珩先走。”

    “主子……”

    我跑去了顾闻暄的书房,没有人影。我又提着裙子跑出侯府,马车已经离开了,我跑向了太子府的方向。

    路过承运亲王府,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牌匾,我突然一时难以走动,神情开始恍惚。

    怎么会一切都那么快,怎么会突然一切都变得那么快,明明上一秒木怀哲还在除夕宴的高台上拔剑起舞,顾闻暄还抚摸着我隆起的肚皮念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顾珩还在拿着拨浪鼓嘴里自言自语着papa。

    突然一切都没了,天上飘着白灰,远处尽是哀嚎。

    八月的天,突然如此冷寂,我听着马蹄在路上踢踏踢踏。

    抬头望去,我见到了此刻不应该见到的人,

    阿昌阔尔王。

    “怀柔,”

    他骑在马上,朝我伸出了手。

    我看到了他把木怀哲的头踩在地上,挥刀砍断,提着他的头颅在篝火边向他的部下炫耀。

    我看到了他把讲和大臣的头踩在地上,挥刀砍断,提着他的头颅凌晨走向玄武门关。

    远处又传来大声的哀嚎,马上的阿昌阔尔王好像身处火焰之中,眼神冒着恶魔的红光。

    我恐惧地转身逃跑,听着阿昌阔尔王骑马在身后追上,轻而易举把我掠到了马上。

    我坐在马上,随着威风的阿昌阔尔王一路通顺的进了皇宫。

    他把我扔在了一个房间里,然后离开了。

    我试着逃出去,被守门北边人手中的大刀吓退,只好跌坐在椅子上。

    我所身处的,本来也是一间华丽的房间,到处应该是华丽的装饰,如今就像遭了□□的小姐,衣衫褴褛。屋内四处是残破的无声控诉,屋外四处传来挣扎死亡的惨叫声,还有乌黑的烟气顺着窗沿的缝隙飘到屋里,令人作呕。

    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想要一套火车模型,终于得到了以后,我把床边的地毯让给了它,还用积木给它围起了一道围墙,在边上插着禁止入内的手写牌子。倘若一个人真的渴望一件东西,他怎会对其烧杀抢掠。倘若你真的渴望一片土地,渴望它肥硕的养料和勃勃的生机,你怎么忍心看着它变成飞扬的黑灰。人学会区分自我和他人是一种成长,对物也怀着这样的念想是不是一种残忍?

    为何北边要跟木氏朝廷打仗?去年四月,顾珩问我,我问顾闻暄。顾闻暄告诉我,为何不打仗?北边不打过来,我们也要打过去,在我们兵强马壮的时候。这是不可避免的事,这几年的和平只是例外,早晚木氏朝廷要得到北方那片土地。

    顾闻暄爱这个国家,爱的偏执无法推己及人。倘若一个帝王对一片土地有这样的偏执,他会发号施令发动侵略。倘若一个士兵有这样的偏执,他会愿意成为帝王手中的兵器,变成侵略的刽子手。倘若那个人是顾闻暄……

    夜晚,我饿着肚子,听着门外士兵被放倒的声音,我怀着一种预言性的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门被推开。

    走进门的又是一个此刻不应该见到的人,

    木怀哲。

    见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还没来得及害怕,还没来得及把一切都连成一个合理的故事,就看着赶过来的北边士兵把他团团围住,押了起来。

    阿昌阔尔王走了进来,看了看木怀哲又看了看我。

    “怀柔,你跟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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