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康王妃送礼物的风声可有散布出去了？”
“已经散布出去了。”
“做得好，接下来只等鱼儿上钩了。”霍錦仪赞许道，“像凤顾帮这样大的帮派不是一夕之间就能覆灭的，得慢慢来，好好谋划，兵法道：擒贼擒王。只有抓住背后隐藏的头儿，才能彻底消灭。”
“没错”莫离兴奋道，“大人好计谋，只要有大人在，那些坏人就无所遁形，哪怕是隐藏到地狱中去，都能抓个现行，就像当初的冉家帮。听说这个帮派的头是个女子，名声极臭，性子暴戾狠辣，长相堪比母夜叉，被抓去的男人很多不堪其辱，都被折磨而死……”
“你从哪听来的？”霍錦仪笑问道，这些他都不知道。
“江湖上听来的，是其他帮派说的。”
霍錦仪笑笑，不知怎么脑子里竟想起了她，冉苒，还有顾九璃，他们轮番交替在脑中闪现，似要找出她们的相似之处。一个性子果敢、豪爽、柔情蜜意，一个性子冷淡、戒备、柔弱。怎么看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她的出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出现的意图，她到底是谁？还有恰逢此时出现的凤顾帮，他们有没有联系？
为了复仇？想要杀他，可是她似乎在躲他，就在街上，她们从药店出来就看到他了，为了避开他却绕道去另一条街上。
“莫离，今晚夜探杨侯府。”他吩咐道。
浴室雾气缭绕氤氲，丝丝香气萦绕于空。顾九璃靠着浴池，透过开着的一扇窗户看向夜空，清澈的眼眸中布满星光。小凤在一旁为她加水，撒上各种草药。
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染着月华，如飘渺之境的仙子，只是神色幽远而恍惚，半晌，像是喃喃自语道：“星光啊，如果人心都如你那般纯粹该有多好！人心都是丑陋的、不堪的……”
小凤赶紧安慰道：“少夫人，你是后悔了？”
顾九璃自觉失口，定了定神：“这么会？为了大计，不容我有一丝退意。”
“可你为何会选中杨侯府呢？没有多少权势，无法实施计划。”
“你错了，选一个没权势的侯府会更好的开展计划不被各种意外束缚浪费时间，有时候名头就足以挡一切麻烦了。”她想起自己的身体，沉声喃喃自语，“我的时间不多了。”
“嘘！”小凤忽然做了噤声的手势，门外似有一道轻微的声音，恍若一个黑影飘然而过，只一瞬，速度快得让人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但是她们知道不是。
难道是刺客？那道身影渐渐贴近门后面，在月色下，那身影的大致轮廓显现了出来，是个女人。
顾九璃马上就猜到了是谁，嘴角微翘。
她佯作不知，继续对小凤高声说道：“你到我府中可适应？”
小凤回答：“多谢少夫人收留，只是我看那个什么侍郎好像故意为难你？你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
“没有，如果有，也许是我长得像他的故人吧？”
“少夫人，”小凤压低声音，但是也足够让外面的人听得清楚，“我听闻那个刑部的官五年前为了剿灭冉家帮，竟然亲手将他的夫人杀死了，好狠的心！”她感叹道。
“真的？”顾九璃不信。
“嗯！”小凤信誓旦旦，十分肯定，“所以我觉得他说的那个故人定是他那个死去的夫人。”
顾九璃恍然大悟：“所以他说他的故人是个冉家帮的少帮主，原来就是他夫人。我长得像他死去的夫人？真有趣！”
小凤来了兴趣：“你说，那位大人是不是对你有兴趣？”
“别胡说，我已经是侯府的少夫人了。”
“少夫人，你怎么甘愿为一个死人耽误自己的终身幸福？”
“幸福？”顾九璃目光变得迷茫，忽而又变得异常坚定，沉声道，“我这副身体，怎么会有幸福？”
她已经失去了继续洗澡的兴致，忽然站起身来：“为我拿毛巾过来。”
外面的人影顺着那细微的缝隙看到顾九璃身上光滑一片，除了几处伤愈合得只剩道红线，胸前更是春光一片，哪里有什么半点伤痕。
果真不是她！
那个黑影喃喃自语，一阵风吹来，将缝隙开大了些，里面的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呛得她想打喷嚏，她赶紧捂住了嘴，迅速离去。
是夜，月色迷蒙，点点星光挥洒而下，将整片大地染上一片清寂的薄光。霍锦仪却无心欣赏，他独坐书房，翻着早已封藏的卷宗，那是关于当年冉家帮的所有资料。
是什么地方不寻常？他总觉得那个顾九璃眼神太过平静，举止太过正常，这就是问题，她以侯府为据点要图谋什么呢？凤頋帮到跟她有没有关系？
从空中落下一个人影，闪进了书房。
霍锦仪抬起眼睛看去，面前的空地上多了一个人。莫离拱手道：“卑职看过了，顾九璃浑身没有刀伤，不可能是冉苒。”
“长相一模一样，却不是冉苒，她的出现定有阴谋，那个乞丐呢？”
“听她们对话，没有发现不妥，如果是她们发现了故意的，那么也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那或许真是个巧合。还有顾九璃身体似乎格外虚弱，那满浴池的草药太过浓郁，想是放了不少，看来她投靠杨侯府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药，要知道杨侯府因为世子不缺药材。”
霍锦仪质疑地问：“那么杨侯府何以同意她留下，供给她那么多名贵的药材？杨侯府图什么呢？”
“这？”莫离也无法解释，猜测道，“或许是她的雨中哭诉感动了杨侯爷，就连侯夫人也很喜欢她呢”。
“示弱也不失一个好方法。”他感叹道，不知相不相信，还是暂时这样想？一切太过于巧合就有了嫌疑，这是他多年破获刑狱案件的经验。
身体特征的截然不同，世上会有什么药物可以做到这样？即使是最凶险的手术也不能。那个血灵珠或许可以做到，但是如果是这样，她又怎么以药罐为伍呢？
一个人到底得了什么病才能虚弱成这样？但是他没有多少时间多想这些。眼下，流言已经布下了，还需要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