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唐飞岂能与这个奸细混为一谈？！”
冲应道人弄发冲冠，冲着冰心女道喊道。
“那你的另一个徒弟陈扬呢？！“
冰心女道的声音振聋发聩，吸引住众人的目光，而她也毫不退让，继续说道：“非要说出来吗？那日陈扬服下的那颗红色药丸，你们都没看见吗？”
话音刚落，冲应道人勃然变色，竟是连退数步。
冰心女道转眼看向凌霄真人，只见他此刻正捋着长须，一脸愁容。
“掌门师兄！今日我们前来，本就是来行门规之事。我看索性两件事情一起审，也方便些！你意下如何？”
冰心女道义正言辞道。
凌霄道人看向冲应，轻声问道：“冲应师弟！既然冰心师妹问了，你倒不妨解释一下吧！”
此刻的冲应道人竟有些目瞪舌彊，一下没了先前的锐利之色，嘴里咕哝着：“我……这……陈扬他……”
“怎么？轮到冲应师兄解释的时候，师兄也哑口无言了？”
冰心女道冷冷一笑道。
忽然，冲应道人长袖一挥，大声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那药丸，是我炼制的灵药。可催动体内灵力，将还未开发的真气施以药性催发而出，从而能施展远超修为本身的强大灵力！”
“师弟！你可知你都在说什么？”
凌霄真人高声厉呵，道：“你那就是急功近利，通过药物催动，不正是魔教之举吗？”
“这不过是另辟蹊径罢了！”
冲应道人大声吼道：“我这都是为了极光门着想！”
顿时，清华殿鸦雀无声。各脉首座面面相觑。
冲应道人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们新一代的弟子中，可曾出过一个能与掌门师兄比较的弟子。好不容易有了卓风，又给弄丢了！”
见众人钝口无言，冲应道人继续说道：“你们都不曾发现吗？暂且不谈青云门，我们现在与禅音寺，甚至是火云谷的差距正在逐渐缩小，用不了几年，我们在这世间的威望就要被他们超过。我如果不独辟蹊径，难道也要和你们一样坐以待毙吗？”
“一派胡言！”
凌霄真人一声重呵，盯着冲应道人道：“天下正道本是一家！你此番言论过于危险！师弟，你这实乃魔教之言！”
“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在清华殿回响，冲应道人垂下头，笑道：“掌门师兄一口一个魔教，那我问你！如今北方又有新兴魔教，难道我们要指望着他们这一代极光弟子前去平复吗？届时，我门中弟子因为天资有限，一个个惨遭魔教屠戮，那时候，你口中所谓的正道又有多大的用处呢？”
凌霄道人威严而立，道：“壮士断腕于正道，那是每个修道之人无上的荣耀！我宁愿我的弟子们死在与魔教之人的厮杀之中，也不要他们行魔道之举！”
“哈哈哈哈——！”
冲应道人冷笑起来，道：“好一个死于正道，看来在掌门师兄眼中，弟子们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了！”
“师父！不好了！陈扬师兄……陈扬师兄他出事了！”
忽然，清华殿外，一摘星峰弟子疾驰而来，放声大呼！
冲应道人急忙跑去，问道：“陈扬他怎么了？！”
那名弟子跪在门口，大声喊道：“师父！陈扬师兄他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白发老人，此刻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您快回去看看吧！”
冲应道人转身看向凌霄真人，只见凌霄道人掠起拂尘，快步走了过来，道：“陆久师弟，李一程暂且交由你看管，我随冲应师弟一同去看看！”
说罢，疾驰而去。
清华殿内，李一程依旧跪在地上，他看向了一袭白衣的冰心女道，行了一礼，道：“多谢冰心师叔！”
冰心女道却是瞥了他一眼，转身又坐到了椅子上。
陆久见状，心中顿生不快，冲到冰心身前，道：“刚刚你不还在替他说话吗？为何现在你又冷眼相待了！”
“我只不过是瑶儿还了一个人情罢了！”
冰心女道冷冷说道。
陆久刚要开口，一旁的云墨道人走了过来，说道：“果然如我所料！那日的比试，是李一程故意输的！”
陆久转身看着跪在地上李一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云墨道人上前扶起李一程，轻声道：“起来吧！你有伤在身，跪了这么久，腿该酸了吧！”
云墨道人扶着李一程坐在了一旁，看着李一程轻声说道：“今日看来，果然验证了当年卓风之言！”
“卓风哥哥？”
李一程猛地抬头，看向云墨道人，急忙问道：“他当年说了什么？”
云墨道人继续道：“你还记得当年你们几个，一同去萧家，剿灭巫萨之事吗？”
李一程点起头，轻声问道：“那次不是因为天泉剑的剑灵出现，才让我们侥幸胜出的吗？”
云墨道人摇了摇头，道：“卓风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毕竟身怀上清境四层修为，那时也只是半晕而已。他说模糊之中，隐约看到你身上有蓝色真气涌出，更有太极图浮现。他当时跟我说起时，还觉得那是他的幻觉。只是如今看来，你定是修过他门之术了！”
李一程低下头，一时无言以对。
陆久急忙冲了过来，大声道：“师兄！你刚刚所言都是真的吗？”
云墨道人点了点头，道：“一年多前，他与常礼交战之时，我便有所怀疑，他那时候不过二层修为，是如何能够战胜的了常礼的，我思来想去，现在才总算想明白了。”
李一程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此刻的他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我会接受门规处置，请师伯责罚！”
三人看着李一程倔强的样子，不由得连声叹息。
玉华峰，摘星峰弟子房。
“陈扬怎么样了？！”
冲应道人在凌霄真人的陪同下急匆匆的赶到了陈扬床边，只见床榻之上，陈扬已是苍髯模样，骨瘦如柴。
冲应道人一把抓起陈扬的手，却是不小心拎起了陈扬的枯黄的皮。
“怎么会这样？！”
冲应道人心急如焚，眼前的陈扬此刻却只能轻微的转动着眼珠，张大嘴巴，想要说着什么，却是只能发出“啊——啊——！”的呼喊。
冲应道人掌心聚气，想要打入陈扬体内。
“师——师父——！”
陈扬奋力挺起胸膛，忽然“轰”的一声，躺在了床上。眼睛依旧圆睁，只是呼吸永远的停止了。
冲应道人张开五指，撑在了陈扬脸前，却是不敢靠近。只能吞声忍泪。
凌霄真人将冲应道人拉出了房间，厉声问道：“师弟！你现在还要为你的药辩解吗？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陈扬他是催力过度，虚脱而死的！”
冲应道人只感悲不自胜，轻声说道：“师兄！我知错了，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凌霄真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心中悲愤，又往清华殿走去。
清华殿内，李一程依旧垂着头。原本以为他会趁着凌霄真人不在的大好机会，吐露些心声，可谁都不曾聊到，他的性子竟是这般倔强。依旧一句句的重复着“请师伯责罚！”
“责罚？”
凌霄真人再度踏进清华殿，道：“你可清楚你会面临什么样的责罚？！”
李一程缓缓抬头，迎着凌霄真人的目光，道：“无论如何，弟子无怨无悔！”
“一程！你说什么呢？！”
陆久急忙指着李一程喊道，又转身走到凌霄真人身边，刚要辩护。
却只见凌霄真人架起长袖，拦住了陆久，他直直的看着李一程，道：“好骨气！这等性子，连我都要替你说声好！”
云墨道人急忙走来，岔开话题，道：“掌门师兄！为何冲应师弟不曾前来，摘星峰的陈扬如何了？”
“陈扬死了！”
凌霄真人的话宛若一声惊雷，众人顿时哑口无言。凌霄真人继续道：“冲应此刻应该已经认识到魔教之举的惨无人道。我既身为极光掌教，更不可在此时行偏袒之举。”
“来人！将李一程带到天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