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自己隐藏的小秘密被忽然昭之于众,一丝羞愧和恼怒瞬间涌上程暮心头，想藏都藏不住。
程暮伸手握住迟道的手腕，微微用力，明明气得都露出了两颗小尖牙,偏偏笑容如沐春风,声音温柔似水,咬牙切齿地在迟道耳边轻声说：“我再给你一次挽回的机会,好好说话？”
迟道对程暮向来是有求必应，他极其认真的沉思了一下,并且极其认真的换了个夸赞方式：“您大清早的就这么大？真棒！”
程暮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他一直温柔礼貌有涵养,今天被气得终于忍不住彪了句脏话。他盯着迟道真诚的眼神,一字一句亲切问候着对方：“……去你妈的。”
迟道立即用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惊恐地看着周围：“嘘，你小声点,你的人设不是温柔吗？是不能说脏话的。”
……去你妈的人设！
程暮轻喘口气，艰难地开口：“先……先松手。”
迟道低头看了眼面色绯红的程暮，指尖仿佛不经意般轻轻拂过顶端，感受到程暮身体颤了颤，轻笑了声,带着没睡醒的低沉嘶哑嗓音在他耳边问道：“你……需要我帮忙吗？”
“松手！”程暮羞愤的恨不得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埋起来,如果不是被压制着，迟道想,他估计想跳起来狠狠咬自己一口。
“哦。”迟道应了一声,乖乖松开手躺回被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睁着双眼盯着帐篷顶出神。
手松开的瞬间,程暮长舒了一口气，再这样被握下去，他就真的要忍不住了。没有了威胁的程暮又是一条好汉，也不知道是刚才被握住命脉让他羞愧难当想要嘴炮回去找点面子，还是想要讲点什么打断这尴尬的气氛。
总之他脑子一抽，紧接着就听见自己对迟道说：“哎你怎么这么听话？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想想，爱而不得，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生气的将我的双手用领带绑起来，把我的眼睛用衣带蒙上，然后脱了我的衣服用摄像机对准我，然后对我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的吗？接着你就可以用视频威胁我，让我次次和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最后程暮一字一句总结：“事实还是证明，你不行。”
“……”迟道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你小说看多了吧”的无奈眼神，然后继续双眼放空盯着帐篷顶出神。
“等等。”盯着盯着迟道忽然侧过身看着程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怀疑地说：“你说的这个桥段，我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程暮愣了愣，一边躺被窝里快乐地抚摸着自己下面，一边试探着对暗号：“那些年他和他的……”
迟道接：“幸福生活？”
程暮眼里忽然露出一丝找到知音的光芒，迟道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你也看过这本小说？”
程暮双手很忙，腾不出手拍自己胸口，只能万分自豪的扬了扬下巴：“实不相瞒是我写的。”
迟道一时语塞，复杂的视线来来回回在他身上扫了好几遍，才吞吞吐吐说：“你……业务很广啊。”
《那些年他和他的幸福生活》是某黄色文学网站连载的一篇小说，文章两主角除了偶尔下床吃个饭洗个澡，其余时间全在床上渡过，天天一起做喜欢做的事情，书中描写的内容仿佛一本百科全书，看得人浮想联翩，气血上涌。
迟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好？”
程暮：“看不出来，你还看这种文章？”
两人同时发出了疑问，迟道看了程暮一眼，小声老实回答：“我在祝贺手机里看到的，看了会儿觉得还挺有意思。”然后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程暮，“你怎么会想到写这些？”
实在不能怪迟道多想，是这本书描写的太真实了。文字与文字之间勾勒起的画面感很强，让人一看就觉得作者身经百战，是个整天沉溺于爱欲之中的放浪人士，还喜欢骚扰人。至少迟道看的时候就曾经一边鄙视这个作者生活糜烂放\荡，一边却又欲罢不能的继续留言等更新。
当然，后来迟道再也没有追过这本小说了，因为半年前他就收到过作者的私信骚扰。这个作者说他正在做一个小调查，想请他说一说他和恋人在床上的感受和情绪如何。
然后迟道就把这个作者拉黑了。
程暮不愧是以第一名成绩考进他们学校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宁城市文科高考状元，在文学专业上有着极高的素养，即使两只手继续忙碌着，速度越来越快，也能一边轻喘着气一边耐心解释：“我当时，当时想要研究下性\爱和人情绪的关联，所以写了这篇，篇文，想要在读者身上采集一些……数据用在我的论文里。”
程暮抽空瞟了迟道一眼，看见对方黑着张脸，于是小心翼翼问：“你也收到过？”
迟道深吸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呼吸：“……你别喘了。”
其实程暮真不是故意去撩迟道的。他只是醒来时发现迟道抱着他，本能挣扎了几下而已，再说了，他当时也被迟道蹭的血气上涌呢，他找谁说理去？
大家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男孩，血气方刚的，有点反应很正常。他还经常大清早的和大学室友在同一个被窝看小黄片，一起快乐的撸过。这次他已经很有理智的选择在被窝里独自快乐，不打扰旁边的人，只是一时快乐起来就忘了旁边的兄弟，喜欢他。
迟道力气是真的大，而且压他的动作实在是越来越熟练。看见迟道的目光沉了一瞬，程暮心道一声不好，连忙建议：“要不咱们找部片子各自快乐一下？自己玩自己，我觉得挺好的。”
迟道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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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放在床边的手机被程暮一把推到地上，他忽然起身骑在迟道身上，一只手狠狠拽着对方衣领，拿过迟道的手狠狠就是一口。
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听见祝贺在外面问：“你们醒了吗？”
程暮正在气头上，也没多想，顺手就拉开了帐篷门拉链。
祝贺絮絮叨叨的话顺着冷风一股脑灌进来，顿时充溢着整个狭小的帐篷，“两位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起来起来，马上就拍今天的第一场戏了，你——”
话音戛然而止，祝贺呆呆地看着骑在迟道身上的程暮，沉默了。他们这个姿势和凌乱的衣衫，实在是很难解释。
祝贺一脸的痛心疾首，边摇头边往后退：“老板，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