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想了想：“那就交给战车吧。你已经激发了他的能力，至于控制入微这种事情你并不擅长；而月的能力是幻象狂乱，对他而言，不能起到好的增幅；我也不适合；命运之轮他向来是不管事的。所以……只剩下战车了。”
女皇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黑衣男人起身离开了房间，对苏秦说：“你跟我来。”
苏秦跟着黑衣男人来到了另一个房间，打开门，一个红衣绿发的男人脚搭在办公桌上，正在护理他的弓箭：“隐者，你找我干什么？可别说让我带新人啊？”
黑衣男人轻咳了一声：“把脚放下来，工作时间，注意一下影响。”
“……”红衣绿发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瞄了一眼苏秦，又转回头去调他的弓弦：“我就不想带新人，太麻烦了，又没有什么福利拿。”
“这个月多给你发一半的工资。”黑衣男人无奈的说：“我去和节制说。”
“这还差不多，最起码得有点诚意嘛。”红衣绿发的男人站起来，放下了弓箭，来到苏秦面前打量了一番：“东方人？男的女的？”
“你在开玩笑吗？明显就是个男的。”黑衣男人别过头：“你可别拿他开玩笑，他看着老实，可并不好欺负。就在刚才，他赢过了女皇。”
“哎哟？真的啊？要不要咱们俩来一场？”红衣绿发的男人一脸兴奋，黑衣男人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不是叫他来和你打架的，是叫你教他如何控制能力的。”
“哎呀……教这个啊……”红衣绿发的男人一脸为难：“我说隐者，你知道，我最讨厌教别人入微这种事了，又费功夫又累心，头发都要脱好几把……”
“下个月……工资，翻倍！”隐者咬着牙，又加了钱：“奖金也翻倍！”算了，培养出一个大阿尔塔那来，以后赚的钱比他这几个月的工资不知道要多多少。
“哎，那没事了。”红衣绿发的男人哥俩好地揽着苏秦的肩膀，自报家门：“我叫菲恩·腓特烈。你叫什么名字？”
“苏秦。”苏秦回答。
“哦，苏秦，好名字。”菲恩毫无诚意的礼貌性夸了一句，然后拉起苏秦的手：“走啊，我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
整整三个月，苏秦每天都在菲恩“这不行，重来！”“那也不行，再来！”的各种否定挑刺声中，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能力该如何收放自如，如何控制任意数量的乌鸦，以及如何封锁想要封锁的空间，还有自己能力的范围最大和最小……总之，算是彻底出徒了。
“不错。”隐者一脸高兴：“从此以后，你就是‘0号’愚者了。”
“‘0’号？”苏秦一脸嫌弃：“不能换个号码吗？这号码不太吉利。”
“这都是固定的。换不了。”隐者咳了一声，掩住了嘴角一抹坏笑。苏秦怀疑地看着他：“真的不能换？”
“真的不能。”菲恩也点点头：“这是核塔里唯一的、真正的规矩。”
“好吧。”苏秦表示认输。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在核塔中，单独的，和别人搭档的，做了很多任务。.七
正在想着，身后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苏秦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要烟吗？”
“不要。”苏秦回过头，身后是许久不见的死神。现在他也已经长大了，比起少年的时候，轮廓更加冷峻，铁灰色的短发依旧，灰色的瞳孔毫无人类的气息。他一手递过来一支烟，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已经点燃的烟，吸了一口：“怎么？你还没有学会抽烟吗？”
“我不想学。”苏秦回过头去：“一身烟味，讨人嫌。”
“呵。”死神笑了一声：“不抽烟，你背着一身乌鸦就不讨人嫌了？”
“我又不是随时背着乌鸦。比起我来，毫不留情收割人类生命的你，不是更讨人嫌？”苏秦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死神笑了，收回手中递给苏秦的烟，装回了烟盒里：“彼此彼此。”
“时过境迁，你都学会笑了。”苏秦看了他一眼，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着山下的景色。已经是深夜，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街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只有一些晚归的人还在奔波，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在夜空下寂寥的闪烁着光芒。
“你不是也变得话这么多。”死神猛吸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蓝色烟雾：“好多年不见了，愚者。”
“别叫我那个代号，我的名字叫苏秦。”
“那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死神走过来，和苏秦一起坐下，看着山下的霓虹灯一闪一闪。
“记得啊。你不是叫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苏秦侧过头，看着死神如同刀劈斧凿一般的侧脸：“我的名字才两个字，你的名字这么长，真是难为我记得住。”
“是啊，难为你还记得住。”死神坐下来，默默地吞云吐雾。黑暗中，他的烟头一闪一灭。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苏秦歪着头，看着阿列克谢：“感觉你有很多话憋在心里。”
“我没有一个像黑骑士那样的朋友，能让我像你一样的说话。唯一的一个……就算他当时活着，现在也肯定死了很久了。”阿列克谢吐出最后一片烟雾，拧灭了烟头：“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苏秦回过头去，望着山下的广告牌：“不知道，继续走下去吧。也许终有一天，我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你呢？这是刚做完任务回来？还是恰巧路过？”
阿列克谢转过头来，灰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我说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信吗？”
“我信，我要是说不信的话，你那把枪该指着我的脑袋了。”苏秦半开玩笑地拍了拍阿列克谢的肩膀：“其实你挺善良的，那时候我也没想过你会放过帕西法尔那几个雇佣兵。”
“年少无知。”阿列克谢长出了一口气：“你还是在我成了核塔的死神以后，第一个夸我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