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忙道：“大小姐不吭我，说是忙。”
啪一一宋怀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来，“带我去。”
他非要看看安卓颜因为忙什么，连自己母亲的法事都不参与。
他脸色阴沉的，秦管家都偷着乐。虽然赵姨娘现在得宠，但怎么看夫人是真老虎，她不过是个纸糊的。
而安卓颜这个大小姐除了依靠老夫人，根本没有别的依仗同样斗不过夫人去的。
他一个做管家的，最重要的就是认清局势。
然而比起他，丫鬟是大气也不敢出，在前面领路。
下人房里，安卓颜一直都在看着被关在里面的秀珠。
秀珠疯疯癫癫的，蓬头垢面，一直在大喊大叫，“裴氏，裴氏不要找我……啊……”那犀利刺耳的叫喊声，即便白天里都叫人瘆得慌。
更别提到了夜间，更加叫人无法入眠。
宋怀玉远远听着，一个大男人都觉得瘆得慌，停下来脚步，远远看着。
秀珠忽然发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说是忽然跳井后就不正常了，金城做了场法事，说是因为邪祟附身，是裴氏。
只是之前裴氏救过他，他就不怎么相信这件事情了。
甚至觉得，秀珠可能就是自己发疯。
任何事情切身发生过，也就想的更深了。
而非只是表面。
“你在干什么？”
安卓颜坐在椅子上听到声，起来看过去的，“父亲”
她行了一礼，温婉的模样，竟然是丝毫不害怕似的。
即便他现在对怵得慌，不愿意去靠近。
她一个女子，淡然自若。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说不上来。
“啊！”
宋怀玉想要靠近我，不想被自己女儿比下去，可秀珠的叫声传来，生生让他再次止住脚步。
这地方，他一点不想待。
“我有话跟你说。”宋怀玉转身往外走。
“父亲别急，昨夜母亲托梦给我，让我治好秀珠的病症，所以，现在秀珠没好，我不能离。
“你什么时候会治病了？”宋怀玉满满嘲讽，“我看你就是不想去祠堂给你母亲尽孝。”他的女儿什么样，宋怀玉自认还是清楚的。
此刻顾不得下人的面，也要说出来。
他迫切而懊恼，安卓颜感觉得到，宋怀玉从来都是这么自私，只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的。所以说裴氏救他命他信了，就不信秀珠发疯的事情。
但人有缺点是好事不是吗？
别人可以利用，她也可以。
“乔老爷，大小姐是真能治秀珠的疯病，秀珠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这种事外人看热闹，内人看门道，秦郎中对秀珠现在的模样，是知道有变化的。
至少秀珠的眼睛能有聚焦，不再涣散。
他从医多年，鲜少能见到这种病人的变化。
所以即便是打宋怀玉的脸，他也要说。
宋怀玉没想到秦郎中这样说话，脸色难看是一定的，但要说安卓颜能够治病，而且治好秀珠，他是绝对不信。
他叫人搬了桌椅过来，准备坐着看。
气氛一下子压抑不少。
安卓颜始终如常，就是新桃担心的要死，她就算是掰着手指着，也知道安卓颜并不会治病。更别提秀珠这样的疯病。
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安卓颜。
相信她可以！
“你要治不好，就去祠堂里跪个三天三夜，给你母亲好好尽孝。”宋怀玉说。
对于不孝顺的人一定要惩罚的。
安卓颜想也没想的答应下来，“那要是女儿治好了呢，父亲能否答应女儿一个要求。”
众人惊了，安卓颜这是在跟自己的父亲谈条件吗？
是不是有点不孝？
“大小姐，老爷可是为了你好才这么做的。”秦管家跳出来说，这从来只有长辈惩罚晚辈安卓颜冷眸一扫，“我跟父亲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
秦管家忽然自闭了。
这大小姐从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
秦伯伯都不叫了。
安卓颜目光直直看着宋怀玉，“就是一个要求而已，父亲也不肯吗？”
宋怀玉当然不想人前落个小气的名声，点头，“可以。”
安卓颜满意，看着新桃，让她端了药进去给秀珠喝。
秀珠虽然疯了却是死活不愿意一样，安卓颜让两个老妈妈过去抓住人，协助新桃喂药。秀珠却是一把推开人，死活不肯，目光血红。
两个妈妈是这方面的好手，所以两个来回后，到底是把秀珠抓住，死死梱起来。
新桃过去喂药，秀珠左右晃着头，就是不肯配合。
啊一一一个妈妈扯住她头发，迫使她仰着头。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婢子不想死。”
秀珠忽然大喊起来，语气喑哑。
“大小姐”
宋怀玉微愣，因为这疯子听说早就谁也不认识了。
现在清楚的叫出来安卓颜的身份。
“你给她吃的是什么？”
“砒霜。”安卓颜毫不遮掩的回应，宋怀玉只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杀人害命？”
安卓颜却是没理他，看着秀珠，“你是谁。”
“婢子是秀珠。”
“哪年生人……”
秀珠哭了，安卓颜让妈妈放开她，秀珠人一下子就跌在地上。，呜咽起来。
安卓颜又问了几个问题，秀珠都对答如流。
人，分明正常了。
宋怀玉看的一愣一愣的，秦管家则是叫人去告诉金城这件事情。
“为什么装疯？”
问到实质，秀珠还是不敢说的。
宋怀玉听到这，只觉得明白了什么，又什么都不明白。
她明白的是，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金城说的邪祟使然，如今看来根本事在人为，而不明白的是安卓颜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能看破。
“到底怎么回事？”
宋怀玉目光直直射向秀珠，带着凛冽和冰涼。
秀珠身子一抖，知道瞒不住了。
“是夫人，夫人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帮着五小姐报仇，让大小姐处境艰难。”
“具体点。”安卓颜淡淡的道，仿佛这一切与她并不相关。
秀珠低着头，“是夫人叫我装疯的，然后借法师之口说昭云斋不干净，在大小姐搬离后就会放一把火验证法师说的是真的，要逼着大小姐出家做姑子。”
“那赵姨娘呢？”安卓颜道。
秀珠微怔，安卓颜不是只要关心她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嘛，为什么还要问起赵姨娘。
宋怀玉本来以为就针对安卓颜，结果，原来赵姨娘也被牵连其中。
他心中激愤，竖起来耳朵。
放在桌上的手指紧握。
因为那场法事，赵姨娘北关进了柴房，原以为真是她身上有了不该有的东西…却不想这样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