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叶卿卿的心里便涌出一股汹涌的恨意，那是刻在身体骨子里的本能反应。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手腕也忽地一阵灼痛。
不着痕迹地撩开衣袖看了一眼，果然见那两瓣嫩芽又长大了一些。
这是她与原主的契约。
叶祁钰的话，把她拉回了神：“姐，你说魏嬷嬷跟微雁姐姐她们，现在还好么？”
楚青竹的面上也露出一丝忧色。
他们处境尚且如此，更何况魏嬷嬷他们那些下人了。
叶卿卿想了想，道：“我记得，魏嬷嬷并不是死奴。”
楚青竹点了点头：“没错，她原是楚家世仆，后面嫁人，你外祖母便把身契还给了她，去官府销了奴籍。”
她出世之后，魏嬷嬷又回到将军府给她当奶娘。
到后来她嫁入叶府，魏嬷嬷也跟了过来，负责帮她照料一双儿女。
于楚青竹而言，魏嬷嬷也是她的至亲之人。
她苦笑道：“只可惜我没本事，没能让她安享晚年不说，还让她被柳芸眉赶了出去……”
“眼下也不晚，”叶卿卿道，“魏嬷嬷没有奴籍，柳芸眉不能发卖她，最多不让她待在叶府。我记得他有个儿子在长京城里，她这会儿多半在她儿子那里。”
到时候她亲自去找魏嬷嬷一趟，若她愿意回来清竹院，他们日后加倍对她好便是。
若是她想要同儿子在一起安享晚年，那就给她一笔银子，让她晚年过得轻松一些也行。
而比起魏嬷嬷，她其实更担心微雁一些。
微雁同其他丫鬟一样，是签了卖身契的，那些身契原本在楚青竹的手里，却被叶进堂全部拿了去。
他把清竹院的一众丫鬟婆子交给柳芸眉处理，柳芸眉从前便一直跟微雁不对付，有这么个打击报复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四喜，”她招手，叫了小丫头过来，“你去洗衣房或者旁的地方打听打听，看能不能问出，柳芸眉把微雁卖哪儿去了？”
四喜应了，小跑着就去了。
……
柳芸眉一回到明雅院，就发了好大脾气。
叶梦然战战兢兢地跟在她身后，听着屋子里的杯盏瓷器被摔得叮叮哐哐，瞧着自家那位一向和善体贴的嫡母这会儿面目狰狞，她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步的？
她记得从前柳芸眉还是妾室的时候，叶府上下可从没有谁敢轻看了她，即便楚青竹身为正室夫人，也屡屡在她手中碰壁吃瘪。
叶卿卿就更不必说，她仗着背后有她外公舅舅撑腰，一贯嚣张跋扈，不把柳芸眉放在眼里，结果在柳芸眉手里吃了多少暗亏？有理都说不清的那种。
可好像自从叶卿卿从庄子回来之后，一切都倒了个个儿。
从前都是楚青竹、叶卿卿她们吃哑巴亏，如今却变成了柳芸眉歇斯底里无计可施。
她还没想明白，就见曲蘋走到她面前，冷冷道：“四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安然忙道：“我来看看母亲，那叶卿卿不识抬举，明明能够治好二姐姐，却偏偏不肯治，我要是有她那本事，别说治疗二姐姐了，为母亲赴汤蹈火都可以！”
曲蘋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赴汤蹈火就不必了，夫人说，只要四小姐别到处说夫人偷你东西就行了。”
叶安然听到这话，急得不行，忙解释道：“那都是叶卿卿胡说八道的！”
曲蘋却不听这些，只道：“夫人说，四小姐毕竟是清竹院那边的人，平日里还是多体贴一下楚姨娘才是。”
叶安然听着这话，心里发慌。
她亲娘早逝，又不得亲爹宠爱，好不容易过继给楚青竹当了嫡女，那嫡母却病恹恹地支棱不起。
她便跟那边撕破脸面，依附上了柳芸眉。
可今个儿听着柳芸眉的意思，难不成要把她赶回清竹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