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没看错人。”男人捏了捏陈晚凝纤弱的肩，“行了，和大家一块儿进去。时间还早，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那个黄头发的女孩，她会教你。”
陈晚凝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黄发女正是刚刚和她搭话的女人。
“你好，王慧。”
陈晚凝怕用真名被人认出，出狱后一直用的假名。
“李芸。”李芸看了陈晚凝两眼，“以后叫我芸姐。”
一晚上，陈晚凝都跟在李芸身后。看她在大腹便便的男人堆里虚与委蛇。不乏有咸猪手对陈晚凝下手，都被李芸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挡了下来。
期间，她无数次想要逃离。
陈晚凝在烟雾缭绕的一层转了一晚上，直到深夜，才被告知可以走了。
唯一让陈晚凝心里舒服一点儿的事，一晚上她赚了两千多块钱。
“呕！”陈晚凝蹲在道口，扶着树不断干呕。
缓了一会儿，陈晚凝才迈着麻木的步子往青旅的方向走。
隔天一早，霍远琛收到了陆九呈上来的调查报告。
“找到了和樊小姐有接触的护士，这些消息都是从她们嘴里打听到的。”
报告上事无巨细，除了樊允歌日常的喜好，甚至还有孕检时间，孕检报告。
霍远琛一路往前翻，找到了樊允歌第一次孕检的时间，在近两个月前。
那时候，樊允歌大概就开始筹备着离婚。
霍远琛自嘲地勾了勾唇，目光定格在孕检单内一行小字上。
两个月前的报告现实，樊允歌怀孕已经十周。
算算时间，霍远琛一怔，正是他和樊允歌意外发生关系的那天前后。
“想开点儿，孩子万一是你的呢？”
冷不丁的，霍远琛脑海响起成郁杰曾宽慰他的话。
会不会，孩子真是他的……
很快，霍远琛便打消这个念头。
虽然怀孕时间对的上，那避孕药该如何解释？他亲自买的，又眼看着樊允歌吞咽去……
霍远琛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如果当时他不那么认真……
可惜没有如果。
“信息来源可靠吗？”霍远琛哑着嗓子问。
“孕检报告是托医院里的主任调的记录，其他的都是口口相传，应该错不了。”
陆九误以为霍远琛关心樊允歌的喜好，“霍总，不如我找人去樊氏打听打听？”
“算了，不用了。”霍远琛将报告抽到抽屉里，“你出去吧。”
他要一个人静下来想想。
理智和情感不断起冲突，霍远琛痛苦不已，轻轻按压热烫的太阳穴。
樊允歌嫌朝阳嘴贫，将其赶出办公室，美名曰给他和宋语盈创造机会。
朝阳在总裁办门口守了两天，连宋语盈一面都没见到，顿时明白被刷了，不顾樊允歌抗议又搬回屋内。
“我答应樊叔，要保护好你，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朝阳不怀好意地朝樊允歌笑笑，露出两颗尖利的小虎牙。
“随你的便。”樊允歌朝朝阳挥了下拳头，威胁道，“再打扰我工作，我就和语盈说你多动症，坐不住，让她离你远点儿。”
“你敢！”朝阳气呼呼地等着樊允歌，气势弱了几分。
樊允歌难得享受了一个安静的下午，总算找到了这小子的软肋。
棒子打完，樊允歌又给了他一颗甜枣。
“语盈在理服装，你去楼下帮帮她。”
一向嚣张的朝阳竟扭捏起来，“那你怎么办，我还要贴身保护你。”
“得了吧，公司不是还有三个你同期的朋友在么？更何况现在还是白天，公司这么多人。”樊允歌见他心思早已飞走，忍不住催促，“去晚了人家可就走了，别回头又抱怨我没给你创造机会。”
“那你有事儿打我电话，我马上回来。”
朝阳颓了一下午，整个人顿时活泛起来，一溜烟离开总裁办。
樊允歌小心核对着款式数量，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头也没抬地说，“都说了让你早去。”
“允歌，方便进来吗？”
听到席傅昀的声音，樊允歌笔尖一顿，连忙抬起头，“傅昀哥。”
“知道你忙，我帮你买了点儿Vc，你不爱吃水果，又怀着宝宝，医生都和我说了。”
“还是你好。”樊允歌粲然一笑，让张楠送杯茶进来。
“到这周，宝宝就五个月了吧？”
樊允歌讶异，她从未说过，没想到席傅昀这么心细。
“刘姐说的。”
席傅昀撒了个小谎，是他自己问的。
“是啊。”樊允歌忍不住抚摸隆起的肚皮，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微笑，“都五个月了，真快。”
上一世她满心都是霍远琛，即便是孕期也无时不盼望着霍远琛能回家看看她，同时又提心吊胆，害怕霍远琛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逼他打掉。
樊允歌依稀记得，直到接近临盆，霍远琛才知道她怀孕。
那时，即便她想，孩子也打不掉了。
霍远琛不相信孩子是他的，一生下来就被抱去做亲子鉴定。
樊允歌曾以为孩子能牵住霍远琛的心，却不料霍远琛全然当家不存在，诺诺体弱多病，高烧不退，也没见他早回来过一次。
回想到痛苦的地方，樊允歌抑制不住地皱着眉。
席傅昀察觉到樊允歌情绪两极变化，担忧地看向她，“允歌，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樊允歌从过去抽离，淡淡笑了下，“只是感慨，幸好离婚了。”
若她还要整天看着霍远琛那张脸，即便他现在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还是浪子回头，开始对她好，只怕她也会夜夜被噩梦缠身。
席傅昀紧皱的眉目舒展开，心底因为樊允歌无意识的话泛起波澜。
霍远琛对樊允歌不断示好，他从护士闲聊中听到过几次，他还担心，樊允歌哪天会回心转意。
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两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不好意思，没看到客人。”
席傅昀见过朝阳，见他回来，不再逗留。
“允歌，我帮你和叔叔约了个全身检查，等你周天去产检的时候，带叔叔一块过去吧。”
“行，谢谢傅昀哥。”
朝阳代樊允歌把席傅昀送出去，转头回来关上门，“我觉得这个男人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