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宾见到林立，倒是没说什么，牛哥的牛脾气却上来了，追问着林立这几天都在忙什么了。
林立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洛宾递过来的一沓照片。
照片里卢胜美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苏城河的河滩上。
“昨天晚上的事，法医证明了，是死后被抛尸到河里的。”
洛宾神情黯淡：“他们在她的体内发现了多种药物成份，相信她是药物中毒而死。”
林立闭了闭眼，感觉到眼里一片湿润。
他猜得一点也没错，卢胜美就是被抓去当试药的药人了。
这么多天，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种药啊，不知道她在死的时候有没有痛苦，这个女人，这个他亲手送进监狱地女人，如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却让他的心如刀剜了一般地疼了起来。
他必须要找到鄂墨，这样他才能问明白，卢胜美的死因。
“你说的鄂墨是不是他？”洛宾将一张摄像头下的照片递了过来，“昨天晚上在离抛尸现场不远的一家加油站里拍到的，那时候，卢胜美应该已经死了，在他的车上。”
林立盯着那个时间，6月25日晚上八点十八分。
他记得他和鄂墨在酒店见面时是六点半左右，也就是说，鄂墨拿了u盘后就去处理了卢胜美的尸体。
那么，卢胜美原本藏匿的地方也就离酒店不远，离刑警大队不远了。
会在哪里，到底在哪里？是谁，到底是谁？
“洛队，凌云来认尸了。”欧阳锦领着凌云走了进来。
凌云的脸上竟然还有一丝悲切之意。
林立冲了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凌云，她到底是你的妻子，还为你顶了罪，你怎么好这样对她？”
凌云竟是少有的不回话，任由林立将他勒得快喘不过气来。
“林立，你发什么神经。”洛宾一声吼，欧阳锦和牛哥上前去拉开了林立。
“林警官，你以为我不伤心吗？你以为我是铁死心肠吗？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爱的女人。”凌云突然间歇息底里起来，“我告诉你们，我会查出来，是谁达了他，我会让那人血债血还的。”
“好了，牛哥，你带着凌总去停尸房认尸吧。”洛宾手一扬，然后将林立拉到了身旁，他实在怕林立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洛队，卢胜美死了，我们现在还要调查什么？”
“卢胜美很明显是药物中毒而死，而且药物的成份有好几种，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卢胜美是一个药人。”洛宾沉吟了一下，“也许，我们先前担心的事情就要出现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几个战友：“我先去找林局汇报一下，兄弟们，我们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了，这可能是苏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非法药人案。”
在座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局里很是重视洛宾提出来的意见，很快卢胜美的尸检报告放到了专案组的面前。
专案组由林局亲自带队，洛宾是组长，林立为副组长，除了原来的几个队员，又从其他队里抽调了几个懂得医学知识和电脑知识的人才，林局还特邀了李公道来做药物学的顾问。
洛宾向林局请示，林局又请示了欧阳市长，最终决定将卢胜美的死因归为普通的被害案，并没有将卢胜美成为药人的事情说出来。
这一点，林立他们也能理解。
如果把一切都说出来，不仅苏城，恐怕全省，全国都会引起一场大骚乱了。
民众的恐慌足以让案件陷入复杂难辩的地步。
专案组成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鄂墨。
但，鄂墨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林立和欧阳锦一起去找凌云。
凌云这些日子也没在第一建筑呆着，他将自己关进了别墅。
“你们说那鄂墨是我的人？”凌云笑了笑，笑得有些让人心惊胆跳，“我有什么实力可以养得起这黑市第一杀手？”
凌云的话让林立和欧阳锦又是一愣，他们知道鄂墨厉害，却从来不知道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市第一杀手。
“木小姐跳楼的时候，我们已经查到，将木小姐带到楼上去的正是鄂墨，我们查过那时候出现的电话信号，确定你的号码在那里出现过。”
“你是说，清怡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还和人在无聊地聊天？”
“不，我是说，那时候，你在遥控指挥着鄂墨，让他把木小姐带到了仁清医院，拉到了楼顶，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她跳楼。”
凌云突然间大笑起来：“林警官，你要是不当侦探，当个作家也不错。说这么多，证据呢，证据在哪里啊？”
他笑着，站起身来，靠近了林立，贴着林立低语道：“你知道不，我倒是很想认识你们说的那个鄂墨，我就可以找到他去帮我杀掉那个害死清怡和胜美的人了。噢，对你，你们说了，将胜美抛尸的人就是鄂墨。我想，普天之下，能让鄂墨心甘情愿做事的，除了钱，就是权了。”
凌云说完，转过身，又将自己杯前的咖啡盛满，一点点的喝了起来。
他的目光低垂，似乎不愿意再说任何的话。
咖啡略带苦味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凌云突然间抬起头，盯着院子前的那一片草地，猛地站了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凌云喊出声来，然后疯了似地从储物间拿出一把铁锹，在草地上挖了起来。
很快，草地被凌云挖了一个洞，凌云却停了下来，呆立在那里。
一股恶臭带着泥土的涩味涌了出来。
林立和欧阳锦奔了过去。
他们俩也都傻在了那里。
草地上，几具年轻女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他们有的还没有完全腐烂掉，衣服和皮肉粘在一起，发出刺鼻的气味。
“林立。”欧阳锦从尸体旁走了过来，“一共有五具尸体，都是二十几岁的样子。他们穿的衣服，是仁清医院的病号服。”
“上帝，哥，原来，你买下这别墅，是为了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啊。”凌云突然悲怆地一大叫一声，两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