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人类留下来的典籍，记载着这么一种体质学说。
四体液学说。
这种学说认为人体中有四种性质不同的来自不同器官的液体，而这四种液体的不同比例构成了人类的不同体质，甚至对性格也有所影响。
而以这种学说为基础，古代文明开发出的一种医疗法便是放血治疗。放血治疗原理非常简单，其实就是哪里生病就找到对应的血管进行放血，继而维持体内的体液平衡。
没想到这种在千年前被否定的医疗法，在千年后居然会被应用到被安布特感染时的应急措施。
李优推着购物车，心里想道。
“又一个人偷偷摸摸想什么呢？”右脸传来挤压感，璎理正用手指戳他的脸。
今天是休息日，按照璎理的说法，陪她采购也是跟班的工作之一。
枫圣学院内的超市，商品比李优想象中的要丰富得多。日用品、食品、电器应有尽有，虽然比不过千年以前，但也比雾城要强得多。
话虽如此，他们也已经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不过看见璎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李优微微一笑，也随她去了。
“你刚刚是不是偷看我了。”
“没有。”
……
“丁明、丁凯，璎理圣者新带来的两个随从最近有什么动静？”身穿院服高大男子双手后负，背对着两人。
“动静倒是没啥动静。刘富贵那厮平时除了去医学院旁听，就是跟我们混在一起。李优就更不用说了，每天一早往央徒导师那边跑，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只有半条人命了。”
“嗯，继续监视。老师吩咐过，他们要是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就要立即向他汇报。璎理圣者那边，我也会继续监视。”
“是，大哥。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
“为什么要跑上天台说话？”
“在其他地方烧烤会影响到别人的吧！这都不懂吗？下一个我要吃玉米！”
丁明连忙用竹签串了一根玉米。
……
再这样下去，刘富贵到下个月前就只能吃土了。
看着手里被揉得发皱的纸币，刘富贵不由叹了口气。
之前不用去医学院旁听的时候，他打着小赌怡情的心态，跟丁明、丁凯两兄弟玩了两手。
谁知道那两兄弟是不是赌怪投胎，几轮下来居然赢了他过半的身家。
现在他剩下的钱，过两天都悬，又怎么熬到月底？
“等少爷回来，先找他借点吧。”
“赌博害人啊。”
……
“咚咚！”老人拄着拐杖，戴着圆帽，敲响了旧图书馆的门。
过了一会，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老人开门进去，直接走上二楼，看见熟悉的面孔一如既往地躺在摇椅上。
“还没死也不知道下来开门！”老人找了张椅子坐下，没好气道。
“你这不是知道怎么上来嘛？怎么，当了院长脾气就大了？”
央徒导师站了起来，走过去坐在了院长对面，然后用热水泡了壶茶。
“听说你这里最近又来了一个新助手，情况怎样？”
“人还算机灵，可惜还没觉醒圣力。”
“这有什么，学院里有五位传道者，他要是有这方面的才能，我到时候安排一下就行了。”
央徒导师沉默不语。
“有什么问题吗？”院长端起一杯茶，小嘬了一口，随后又吐了吐舌头，连忙把茶放下。
“这小子的灵魂有些不正常。我担心传道者那群信仰狂热分子会乱来。”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这样吗？”院长手舞足蹈地打趣道。
央徒导师笑不出来。
“多少年了，没看见你这么在意一个后生。”
“他和其他小鬼不一样。他做事大胆，思维敏捷，有那种冲破困难的潜质。饶是我也起了收徒的心思。”
院长盯着他看了一会，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下。
“那就由我亲自为他进行天启，毕竟我以前也曾是传道者。”
“那我就放心了。”
央徒导师提着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研究顺利吗？”
“并不顺利，虽然将圣力注入到安布特体液这个想法可行。但是两者的排斥反应太大，调和的临界点太过模糊，很难把握得到。”
“不急于一时，反正你也找到继承人了。”
“是啊。”
……
张简盯着不远处的超市，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跟踪李优了。
但他就是无法释怀心中的那种怪异感觉。
活到他这把年纪，不知走过多少修罗场，安布特和人类他闭着眼也能分的清楚。
在三十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了具有主观意识的安布特。
那只安布特伪装成普通人类，在他们的身边生活了半年。
没有一个人发现。
直至死亡降临。
在熊熊的烈火中，人类毫无反抗的能力，就连张简本人也差点死在它的手里。
它在火焰当中漫步，露出畅快的笑容。
而张简在那个笑容里，看到了地狱。
在千钧一发之际，明义教堂的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张简。
在那之后，张简为了追随教皇而加入了明义教堂，学了一身对抗安布特的本事，还练就了区别安布特的惊人直觉。
而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李优就是安布特。
总有一天，你会露出马脚。
张简心想。
……
“你一个人用得到这么多东西吗？”
李优提了提手上的两大袋子，问道。
“我没说过这是我用的。”
“那这是……”
“给你买的，算是为了答谢你为我接下了央徒导师那边的差事。我听刘富贵说，你每天回去都只剩半条人命了。”
“那只是因为那个不要脸的老头把这么久积累下来的体力活全让我干了。”
“偶尔让刘富贵去一趟不就行了，他也不是每天都要去医学院。”
“不行，让他去的话，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而且我在央徒导师那边也不是白干活，我还是有点收获的。”
璎理转过头看向李优，后者双目如星辰闪烁，有股神秘而又致命的魅力。
“话说张老头在后头盯了我这么久，他不累吗？”
“谁知道呢。他也就是帮我护卫的时候能盯一下你，慢慢习惯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