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瑶没想到他真的会同意。
其实刚刚看到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严肃，隐隐带着几分怒意，她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太任性所以惹他生气了。
后来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柔和许多，声音也很放轻了。
只是在他说出第一个字“乖”时，她就愣住了，以至于还没来得及点头答应他不要冰淇淋之前，他就先妥协了。
茗瑶暗暗吐了下舌头。
菜品上齐。
她终于知道薄以寒末了为什么向服务生要了碗和勺子。
虽然是小份冰淇淋，但到底价位在那摆着，还是满满一大杯。
薄以寒将上面的冰淇淋雪球放到碗里，连同冰淇淋自带的勺子一起递给她。
“……”
茗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只能吃这么多。”
薄以寒义正言辞地说道，他怎么会轻易向“美人计”妥协。
“剩下的不吃会浪费的。”
她盯着杯子里原本被雪球压住的果味冰沙，
想吃。
而且杯子里剩下的明显比她的多。
嘴里的冰淇淋顿时没什么味道了。
“剩下的我吃。”薄以寒笑着说，将原本向服务生多要的勺子插进沙冰里，挖出一大块冰沙。
唔……
她扁着嘴一副只要他敢吃她就会哭出来的表情，薄以寒顿时乐不可支。
他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长臂一伸，将勺子递到她跟前，只要她微微起身就能吃到。
茗瑶见状欢欢喜喜地欲要起身，只是一瞬间，脑中悬松的神经突然绷紧，她又老老实实坐回原处，然后伸手接过他的勺子，将冰沙抿到嘴里。
冰凉的口感顿时唤起了所有懒怠的细胞，也让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发现和他相处得越久，她的脑子就变得愈发不灵活。
刚刚起身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两人毕竟不是亲兄妹，虽然他真的待她极好，好到有时让她觉得自家哥哥都要逊色几分，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依赖他，但相处起来总还是要把握分寸的，哪怕和亲哥哥也是如此。
她这才小心翼翼用手接过勺子。
只是刚刚被冰得一激灵，她忽然想起来，她用的是他的勺子！
再低头看看自己躺在碗里的小勺，上面还挂着淡淡的奶油，刚刚已经被她用过了……
薄以寒将女孩懊恼的表情，和举着勺子不知所措的动作收进眼底，他含笑地拄着头望着她，心里对她的想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越是迷糊，就证明在她心里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圈起来的分界线越来越浅淡，甚至终有一天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茗瑶望着手里和碗里都被自己用了的勺，抬头看向对面，扁着嘴说：
“对不起哥哥，再向服务生要一个吧。”
他欣赏得差不多了，伸出手到她跟前，玩笑道：
“没关系，哥哥不嫌弃你。”
女孩红着脸将勺子递到他手上。
真的没关系吗？
“要不还是再要一个吧。”
“等他再拿新的过来，冰就要化了。”
“可是……”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薄以寒已经重新舀了一勺冰沙送进嘴里。
“……”
可是，那是她吃过的呀。
嘴里含着冰，他凝视着木制的勺柄。
刚刚只顾想着她的害羞，一时忘记了这勺子被她用过意味着什么。
视线移向对面，女孩已经开始品尝自己的牛排了，似乎味道不错，她眯着眼嚼着，双唇缓慢地蠕动，看起来十分享受。
“哥哥？”
被她的声音唤回思绪，薄以寒有些迟疑地望向对面。
“你怎么还不吃？”
她指着他面前同样的牛排。
眼里的水雾渐渐褪去，他握住拳头，掩唇轻咳，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烫。”
烫？
她怎么不觉着。
茗瑶随后了然地点点头，或许是她的那份比较早煎完吧。
只是，她怎么觉着他的脸有些红呀？
热的？
不过……
她望向他，这次请客的目的还没达到呢。虽然不全是为了目的，她很开心可以和他一起吃饭。
“哥哥。”
“嗯？”
“嗯……比赛结果是明天就出吗？”
小丫头是拐着弯在敲打他呀。
薄以寒轻笑，
“嗯，不过看在有好处的份上，我就先透露一下。”
这么容易？
茗瑶瞪大了双眼，期待他的下文。
“继续努力。”
小脸倏地一垮，继……继续努力？
这么说他们没希望晋级了？
有些后悔开玩笑了，不忍心看她皱萎靡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努力，你们可以准备下一场比赛了。”
……啊！
回去的路上，茗瑶忽然想到他根本没捞到好处啊。
之前在餐厅，饭吃了一半，薄以寒借口去卫生间，结果偷偷把帐结了。饭后她都准备好掏钱了，结果服务生说已经结过账了。
“哥哥，说好了我请客的。”
她扭头看着认真开车的男人。
“嗯，你请客，我买单。”
他毫不在意地说。
“那你不是亏啦，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唔……谁说没得到。”
嗯？
茗瑶不解地望着他唇边的笑意。
他得到什么好处了？
十二月三十一号，距离第一科期末考试还有两天。
即便如此，为了新年新气象，大晚上茗瑶还是被张凡兮拉出来逛街买衣服，又觅食了许多美味小吃。
宿舍另两个人还在为期末考试而发愁，因为这学期考试只有理论没有实操，她们过去积攒的技能完全没机会点亮。
茗瑶和张凡兮不同，张凡兮平时虽总和对象腻在一起，但该学的课业一点都没落下。
至于茗瑶，其实她也会有理解不明白的知识，但她的记忆力一向极好。只要看个一两遍她基本就记住了内容。
所以她们完全不需要担心考试问题。
小吃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格外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