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安有些不解的表情，还有于明惊讶的神色，曹琪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很多年前，南海岸还相当乱，我祖父那一辈的时候，也算是小军阀，当然，和现在的那些小军阀没法比较，我祖父只是很得人心，四周很多村落的乡亲都很支持他，没有枪，也没有火药和炸弹，不过那个年代，有时候有人还是能解决不少问题的。”
说到自己家里的事情，曹琪也不像之前那样懵懵懂懂的了，而是条理越发清晰起来。
“所以就靠着这些人的支持，曹家最早靠着几个村落，在南海岸扎下了根，后来开始有最初的一些大势力和我祖父接触，我祖父就开始组织下面村落的人种植传统货的原料，那个时候传统货的要求也远没有现在这么精细，一切都还比较简单。”
虽然曹琪没经历过这些，但说的就像亲眼所见一般，很显然，曹平路，甚至是曹琪可能还活着的祖父，没少和她讲述有关于那些年的事情。
而吴安听着这些也是微微点头，早期的传统货，就是小作坊的东西，其实现在也还能见得到，市面上很多流通的那些最低级的货，也和当年那时候的没什么区别。
“后来呢，家里的生意就交到了我父亲的手上，那个时候，曹家在南海岸已经算是有数的大势力了，这时候我父亲就认识了闻爷，他们也算是一拍即合，我父亲能直接掌控的村落越来越多，曹家变成了给闻系提供原材料的供货商，一切都更加规范，更成规模。”
“这是好事情，虽然曹家是依靠着这些村落里的人起家的，但出货的事情……利润巨大，如果没有规矩，是很可能出乱子的，毕竟人心隔肚皮，很多事情都很难说。”
吴安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虽然他是很佩服曹平路父子两代人做的这些事情的，但出货的事还真不是那么简单，有些不是单纯凭人情就能解决的，贪婪是最可怕的东西。
“人心隔肚皮？吴先生想的太复杂了，这些村民的想法，一眼就是能看到头的。”
曹琪看了吴安一眼，随之则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吴安的表情则是有些不解，不过曹琪也没解释，而是继续道：
“后来闻系发生了一些变故，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家里也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也不太清楚，我父亲很少让我知道这些年的事情，大概是家里的情况不好，我父亲不希望我知道这些，所以对这些事，我甚至不如几十年钱的事情知道的清楚。”
曹琪的口气有点无奈，但曹平路就是那样的人，倔强固执，她也没办法。
“总之有一次，我父亲似乎和闻爷大吵了一架，那个时候家里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当时是那个季节的播种期，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我们家里的人应该已经要往下面的村落开始分发种子了，但是那一年曹家还没有任何动作，下面的很多村落的主事人都开始不满起来，轮番的到我们家里来找我父亲，而我父亲只是推脱，也没给出一个具体的答复。”
“那个时候，是闻系要开始大量的推广皇后的时候了吧？”
吴安大概也猜到了点什么，随即问了一句，而曹琪则是点了点头。
“对，就是那个时候，闻爷和我父亲具体是怎么说的我也不清楚，总而言之，拖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父亲也知道拖不下去了，就从家里的账户划出了一大笔钱，准备让下面各个村落购买生产器械，重新划分土地和各家的土地范围，现在想想，应该是要为准备推进种植皇后原材料的产业线做准备的吧。”
“这样没错，皇后现在的原材料供应也是没断的，很大一部分来自南海岸，这些都是有很准确的数据的，难道这些货就没有一点是来自曹家的？”
吴安没明白这里面到底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如果是曹平路自己没想明白，觉得皇后的前景不如传统货也就算了，可现在看来好像还不是这样，那就更不应该了。
闻系不是那种会随时寻找最优解的势力，所谓随时寻找最优解就是闻系不太会轻易抛弃自己过去的朋友，合作伙伴，为了一些暂时的利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闻系还是很喜欢带着自己的合作伙伴一起成长，一起发财的，闻元也觉得这些人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曹平路应该是能踏上皇后这趟快车的，而不是别的情况。
“吴先生听我把故事讲完吧，你知道那些村落领了我们曹家这笔钱之后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
曹琪笑着看了吴安一眼，而吴安的表情也是有些好奇，随之问了一句。
“我父亲已经让人把一切事情都交代了下去，但是下面的村民很不满，认为是曹家耽误了他们这一季的收入，因为生产线需要革新，其中很多具体的事宜都要我父亲具体去核实，而且最初按照闻系的想法来说，下面每一个村落的主事人都是有不菲的收入的，这批设备的革新，还有土地的改良，都是应该他们去做的事情，当时我父亲有些纠结，所以一时之间就把这个事情耽误了，不过最后这笔钱曹家还是出了，只可惜他们并不领情就是了。”
“不领情那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吴安微微皱了皱眉头，有关于人性的故事他看过太多了，虽然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也算不得多惊讶，农夫与蛇的故事就是常常发生，但还是百听不厌。
“也很简单，他们花掉了我父亲给他们的这笔用于购买器械和改善土地的钱，认为这是我们曹家应该补贴他们的这一季耽误的收入，然后默不作声，等到第二个季度开始，我父亲认为已经可以正常种植皇后原材料的时候，他们又上门，开始要新一年的种子，但这个时候，我父亲就已经发现了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