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的表情也满是犹豫，这些人或多或少其实都露出了一些什么东西，只不过有的事情是他没法随便下判断的，因为他能接触到的消息也就那么多，和程天顺之间远没办法比较，所以或许程天顺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他自然也就没办法帮程天顺做决定。
“好了，这事情我记下了，至于到底要怎么做，我再想想吧，合作与否……也未必真的有那个意思，眼下，越南还是很稳定的。”
程天顺顺手把文件扔进了碎纸机，他房间里的碎纸机很专业，破碎了之后下面是一个高温焚烧的焚化桶，只要是他放进去的文件，出来就只剩下灰，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端倪。
而男人听了程天顺的话也不多说，快步就走了出去，无论河内如何，越南如何，他只是为程天顺服务的，至于那些，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
老挝南府
“将军，赵明将军来了，说是要来看看您。”
南丰的父亲南破风半靠在太师椅上，听着下面人回报上来的话。
作为当年跟着杜先南征北战的重要将领之一，南破风身材高大，眉眼当中也能看出些残留的杀气，只不过气色实在太过虚弱，两臂还有双腿上的肌肉也都萎缩的很严重，这么多年因为战场上的后遗症，肺部大片肺组织被伤，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
“赵明？这老家伙来干什么？听说他儿子新娶了媳妇，来抱怨我没参加婚礼吗？”
南破风说话虽然慢，但却很爱开玩笑，一字一顿的更给了人个反应的时间，听起来倒是格外有趣，而下面人也熟悉他的性格，笑了笑才道：
“赵明将军就是说久不来看您了，有些想您，所以过来看看。”
昔年南破风和赵明关系不错，南家和赵家也都算是替杜家镇守老挝的相当强大的两大家族，所以两个人之间也经常有走动，这些下人对赵明也都很是熟悉。
“行了，让他进来吧，不用和他客套，下一次……”
南破风刚想说下一次赵明来不用通报了，直接让他进来，外面赵明却是已经大步流星的笑着走了进来，而南破风的表情也有点无奈的笑道：
“你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坐吧。”
南破风打趣了一句赵明，而看着这位老伙计的脸，心里也是有些酸楚，赵明虽然年纪比他还大些，可是身上没受过什么大伤，一眼看过去精神相当不错，再加上身体好，保养的也好，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多岁快五十的样子，丝毫没有六十多岁的人的状态。
“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你儿子不是刚刚结婚，家里那边不少事都得你自己管着吧？”
两个人都是一个孩子，只不过南丰还在杜家下面军营里做事，可赵明的儿子却是经商，虽然也受杜家的照拂，但是有些家里的事情还有军队的事情却是就不怎么能帮衬的上了。
而南丰就在军营里做事，杜家当年有些亲近的军士，有点半私军性质的，也都是南丰带着，所以南破风不用操心这些，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很欣慰的一点。
而这一次赵明的儿子一结婚，就连家里日常的很多事务都操持不了了，估计很多事情都要赵明亲自上心，南破风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自己这儿。
“没那么多事情，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你。”
赵明笑了笑说了一句，随后也不和南破风客气，自顾自的点着了烟，而南破风则有点嫌弃的扫了他一眼，随后才道：
“别在我面前抽烟啊，我看见就烦，要抽自己回家抽去，别来这儿害我。”
南破风过去的时候烟瘾也很大，而后来呢，肺受伤了之后就再也不能抽烟了，至于这种二手烟，一支半支的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他就是这么说说而已，也没什么害不害的。
而两个人显然也常常有这样的对话，赵明也不以为意，笑着看向南破风，半晌则是道：
“南丰呢？没在家里？”
“没有，最近乱啊，南丰那小子也怕出事，前几天听说去见了大哥，因为杜拉的事，他娶的那个女人，也有点麻烦，你知道的，反正这个时候，避避是好事。”
南破风都不知道南丰干什么去了，南丰有时候会住在家里，有时候会住在自己的宅子里，也不一定，但是他知道最近乱，所以也就没过问这些。
毕竟他们都是老人了，况且南破风确实是隐退多年了，还不像赵明，因为儿子管不了，有时候还得出面打理家里的一些直系军团的事情，南破风可没有这些事情要干，所以抛头露面太多，或者这个时候频繁的和南丰见面，都不是好事。
伴君如伴虎，虽然南破风自问和杜先关系还算不错，但毕竟也还是属下。
“这事……倒是牵连了不少人。”
赵明表情有些揶揄的说了一句，而南破风也是点了点头。
“是啊，谁能想到的事情，当时大哥让两省给闻系，说实话，我是有点意外，但又不意外，可是我想着，无论怎么说，这也就该告一段落了吧？谁想到，居然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南破风的表情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实际上有关于杜先的一些想法他还真知道不少，毕竟南丰每天就跟在杜拉身边，杜先对杜拉如何，还有很多事情的打算，透过南丰说的他都能猜到一二，闻元他也认识，很多事情，他差不多是明白杜先的想法的。
所以上一次，他也觉得到此为止了，可没想到还有康冰这么一茬。
“呵，这康冰……当年我就见过，但谁也没想到，还有这个本事，现在有人传这事情是杜拉授意康冰做的，说起来，我倒还真有点不相信，说杜拉能做成这么大的事，难啊。”
赵明表情有些感慨，当着南破风的面，他也没什么忌讳，而南破风则是扫了他一眼才道：
“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祸从口出，眼下这个时候，什么事情都说不准，别给自己和孩子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