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程简，让他自己离开，留下城防军打扫战场，剩下所有人，直奔第一军团营地。”
表情里没有丝毫犹豫，而闻元的命令一出，王远这个战争狂人表情也是立刻激动了起来，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吴安。
“师弟，程简带来的坦克，你们城防军可别都收缴了，给我留着点，那是好东西！”
“知道了师兄。”
吴安看着王远的表情有点无奈的笑了笑，而王远也不以为意，继续看向闻元。
“师傅，是不是今天这一战，我们就可以彻底吃下程家了？”
“哪有那么容易。”
闻元看着自己徒弟跃跃欲试的表情也是失笑，摇了摇头才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全面开战的契机有了，但是彻底吃下程家的契机……还差点火候，等等吧，眼下，我们能做的事情也不少，不急于一时。”
闻元目光深沉看向外围的战场，也不和两个徒弟多解释，所有的事情，在他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盘算，一步一步，最终都将变成现实。
…
“一会儿，好好安抚一下剩下的人，我不知道谁还活着，这个时候，我也不方便见他们，你自己心里有个分寸。”
正面战场，这处庄园方圆三公里之内，除了残存的城防军之外，已经没了活人，而刚刚回转的洪德也来不及修整，则是立刻再度带人出发，前来接应吴安。
城防军的军部眼下差不多都要空了，先前有一半在这儿，这一次洪德又把剩下的一半人马几乎都带了过来，此时全面开战，军部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所有人都投入了战争，第二军团还有一号军团那边，情况也都相差不多。
而吴安此时则是在和洪德交代着一些细节，毕竟先前，他放弃了很大的一部分人，只救下了洪德几人，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未必不会让有些军士心生嫌隙。
所以白海山的人一直等到了最后，等到洪德带着城防军全部来接应之后才敢离开，就是吴安这边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局面已经乱了起来，这个时候容不得半分马虎。
“哥，当时的局面，谁都没办法的事情，我明白，我会和他们说清楚。”
洪德看出了吴安心中的情绪，随即则是宽慰了吴安一句，然后快步走了进去，这段时间以来，他自问在城防军也有几分威信，他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吴安则是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示意洪德进去，坐在自己的指挥车上，心下则是仍旧有些不安，先前跟着闻元还有白海山王远这些人一起，被冲淡了很多的愧疚感也再度浮现。
虽然他也算熟知闻元那一套给自己挣命的理论，并且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事情摆到眼前，他仍然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毕竟是一条条人命，因为自己一个甚至不算错误，只是不那么清晰明白的决定，就这么一个个死在了眼前，吴安心里实在有些难受。
这一次根据吴安的估计，城防军进来的时候有近五千人，眼下能活下来的，恐怕不足半数，最多也就是两千人的样子。
三千人啊，就这么死在了这场再普通不过的交锋当中，起因不过是一次试探，是几位大人物之间的暗斗和博弈。
以前闻元开玩笑的时候说，打仗就是碎钞机，他就算有个印钞机都跟不上花钱的速度，当时吴安还觉得颇有道理，那时候一条条人命，在他心中其实更多的也就是个符号，是钱而已，可眼下他却觉得，战争，就是绞肉机。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吴安自信自己不会是万骨当中的一员，才能当成一句豪气的狂言，可如果自己就是万骨当中的一员呢？吴安不敢想，也不愿想。
原本他也未必会有这么多感慨，在地面上这些年，他没过过多少天的太平日子，见过的死人无数，可这一次，他却是实打实的有些心悸，也不完全是因为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之恐怖，更多的，却是因为程涵。
在地下室里，吴安已经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那个时候稍有不慎，很可能自己就要葬身于此，吴安觉得自己烂命一条，死了也就算了，可程涵呢？
吴安以为现在自己已经足够有本事能保护的住程涵了，可事实上，他却还是让程涵进入到了这种危险的境地当中，这让吴安不能接受。
其实这一点也有他对自己的要求太过苛刻的原因，别说是他，即使是混到了闻元那一步，玉媞不也同样遭到过暗杀，现在连凶手都找不到吗？
玉媞还有程涵这样的女人，本就不甘于做普通人，做吴安闻元这种人的女人，她们心中对自己的未来，早就有所预料，辉煌一时一定会有，可会不会客死他乡，谁都不清楚。
闻元在地面上混的久了，所以这种情绪早就淡了，可吴安毕竟出道的时间还短，所以一时之间有些看不透这些，也再正常不过了。
刚才闻元其实已经有些看出了吴安的情绪，只不过最终也没点破，有些关节，还是要吴安自己去领悟，别人帮不了的。
而就在吴安心里琢磨着这些的时候，洪德则是已经回转，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的男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腿上似乎受了伤，吴安看他有些面熟，但是一时之间也有些说不出他的身份。
“哥，这是城防军第二驻防团的团长冯秋，也是刚才作战期间，城防军的最高指挥官。”
“啊……冯团长，不过刚才怎么……”
吴安一边点了点头确认了男人的身份，一边则是表情有点疑惑的看向洪德。
刚才在和洪德一起离开的那些人当中，他看到了城防军第一驻防团的团长，按理来说，这样的高级军官是可以和洪德一起离开的，可冯秋却是没走。.七
“当时我也想的，不过冯秋坚持，所以我就没强求。”
洪德看了吴安一眼，有点模糊的说了一句，而吴安则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