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禹要被庚辰这个不要脸的理论气乐了,可想起腾茂材,他就笑不出来了。
“人被抢走了是你们自己的人没本事,之前我们说好的事情作废,钱你也你马上给我退回来!”
电话那边的庚辰点了点头,心里暗道华明堂那些人确实是废物,都拖到拼命了居然还是让人跑了,不过对胡禹,他是当然不可能这么说的。
“行吧胡兄,约定作废就作废了,我说过我也不在意,不过这一百万没有退给你的道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以后确定不了的事情,不要乱求人。”
庚辰的口气满是嘲讽的味道,胡禹心里则是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是偏偏还什么都说不出来,钱进了庚辰的口袋里,自然就不要想着再拿出来了。
“庚辰,你可以。”
胡禹想再放两句狠话,但心里却是实在底气不足。
那么多照片在腾茂材手里攥着,他现在已经是朝不保夕了,这时候威胁庚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犹豫再三,胡禹还是决定给腾茂材打一个电话,不过却没打通,此时此刻的腾茂材,正在和宋子辉通话,而且和他一样,肠子都悔青了。
就算腾茂材能想到沈珞如此勇猛,把华明堂的人全部拖住,他也不可能想得到,龙飞会忽然反水,让他这位老丈人调动了在城防的势力救出了吴安。
宋子辉现在给腾茂材打电话的原因很简单,请求腾茂材原谅的同时,婉转的把吴安之前和龙飞的约定也说了出来,说白了,就是求饶的意思。
而要是放在之前,龙飞这么落义和社团的面子,腾茂材未必把吴安的一个什么承诺当回事,可现在他得罪了胡禹,已经是自身难保,官面上的人,他能少得罪一个就是一个。
虽然宋子辉也不算什么高级官员,但腾茂材现在就能保证自己没有虎落平阳的那一天吗?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尽可能少的树敌,才是最可靠的办法。
“宋署长啊,小辈做事情,大多数时候都容易冲动,我们也没必要深究,过去了就过去了,既然我这个徒弟都说了要和你女婿交朋友,你也就应该放心了,义和社团,不会是那种不容人的势力。”
腾茂材甚至都没问为什么龙飞要动吴安,现在这在他心里也不重要了,在他看来就算是有私仇,也是和吴安之间,和义和社团不会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些事情都不是现在他应该关心的。他现在唯一该想的就是,怎么在胡禹手里活下来。
“那我就谢谢材叔了,改日,我带着我那个不懂事的女婿登门拜访您,顺便探望一下吴安,这次,是我们做的不对啊。”
宋子辉这边也客气,实际上他和龙飞现在就都在吴安的病房前,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古怪,而且颇有些不放心。
腾茂材越客气,他们现在就越觉得不对,连着之前庚辰的那个电话,宋子辉一下就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宋子辉的感知同样敏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再次抬起头看向龙飞。
“这个吴安背后没什么别的势力吗?”
龙飞本来正在透过病房的玻璃看着里面的吴安,听到宋子辉这么问,低着头想了半天才道:
“爸,之前有一个叫皇后的东西出现在河内的市场里,您知道吗?”
宋子辉点了点头,市面上有多少出货的人,出的谁的货,什么货,这些东西虽然他们不敢管,但是最起码都能做到心里有数,皇后这种可能改变整个产业链生态的东西,宋子辉当然没理由不知道。
“之前我暗中查过这种货,河内的源头是在新义安的段江身上,可据马树说,皇后同样也出现在了城寨的地面上,并且量相当不小,自从吴安上位了之后,量更是进一步变大,没他的点头,我想是达不到这个出货量的。”
深深的看了龙飞一眼,宋子辉的表情有些复杂。
“马树也和梁泰有关系?”
龙飞愣了一下,然后半晌才点了点头,经过这一场事情,翁婿两人之间也没了什么秘密,很多话都能放在台面上说了。
“小飞,爸得和你把话说清楚,现在河内就是一滩浑水,我不想往里趟,但是阴差阳错,你进来了,现在宋家没办法。”.七
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一次的的事情看起来宋家是平稳落地了,但是龙飞心里清楚,后续的很多事情,都是他把宋家拖入了这个烂摊子里。
宋子辉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所以宋系和陆系斗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龙飞都清楚,那就是为了一个平衡的假象,可现在却是宋家先踏出了这一步,到了不得不站队的局面。
“我知道你和梁泰有感情,但且不说他的死到底和吴安有没有关系,就算是他真是吴安杀的,现在这个事也该过去了,如果你觉得过不去,我不为难你,但如果咱们选择了这边,我希望这种事不再有第二次了,你明白吗?”
用力的点了点头,龙飞知道宋子辉的意思,以前两边立场不同,做点什么也就算了,还是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机会的,可如果明确站到一边了,那就容不得任何的小动作。
“爸,我知道,我对吴安……”
龙飞沉默了半晌,然后才又摇了摇头。
“总而言之,我不会再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情了,梁泰是我哥哥,我替他报过仇了,虽然失败了,但我尽力了。以后我同样是丈夫,是父亲,我会负起责任的。”
宋子辉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释然。
“行了,进去看看这位义和大门徒吧,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女人,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子。”
推开病房的门,宋子辉和龙飞一起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吴安这会儿看起来样子还好,要是不看氧气面罩和有些焦黑的脸,单看手上的吊瓶和腿上的钢板,没人能知道他是在坦克和火箭弹的双重轰炸之间活下来的,就像是车祸受了些普通的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