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这才意识到，他和吴半仙都进来了，那人还在外面！
“糟了！”刘鹤飞奔出门。
好在，目击者还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过，像一个雕像。
“算你还是一个懂事儿的！”刘鹤长吁了一口气，“你先上车吧！等我们这边结束了，就带你回去！”
那人点了点头，低着头，缩着脖子，朝着秦川的车走了过去——
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刘鹤心头莫名有些酸——
真不知道这人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听他说话的语气，做事的风格，也不像是一个“恶人”，怎么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随后，吴半仙也跟了出来，他怕刘鹤一个人对付不了。
却没有料想到，看到了如此“温馨”的一幅画面。
“里面调查的怎么样了？”刘鹤稳定了一下心情，“凯哥的调查进行的也差不多了吧？和你预料的，是否一致？心梗？”
“对。”吴半仙回应着他，“除此之外，死亡时间也确定下来了，是三天前的夜里！也就是说，差不多是晋胜死亡后的第二天。”
面对这样的结果，刘鹤唏嘘不已。
他无法想象，这些毫无人性的杀人犯的思维方式。
如此紧凑型的杀人节奏，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不等刘鹤继续往下追问更多的细节问题，秦川和余一佳已经从“鬼屋”出来了。
“秦队，死的这个人，是咱们要找的老宋？”余一佳仰头问秦川道，她脸上的表情也很沉重，“他的死相也是够难看的，不知道生前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被吓死的！”
“想来，又是一个熟人作案。”秦川同样也深叹了一口气，“只有对他了如指掌的人，才能够知道他最惧怕的是什么，从而才能利用他有心脏病这个诱因，把他给吓死的！和害死晋胜，文娴以及韩美女的案子，可以归为一类了！”
“这个案子死亡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了！”刘鹤也转过身去，穿过了秦川和余一佳，盯着他们身后的“鬼屋”，不寒而栗，“就是不知道，这个现场还能不能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物证了。不过，人都已经凉透了，现场同样也都被人重新整理过了，估计——可以利用的线索也不会很多！”
“你尽力就好了！”秦川提了一口气，“不过这现场的环境的确很复杂，你和吴哥等到天亮之后再调查吧！”
“不用！你忘了，在调查死亡设计师的时候，郊区小白楼那么晚的情况下，我还自己一个人把现场整理完了呢！就这么点工作量，我分分钟就给你搞定了！”刘鹤说话倒是不怕闪了腰，说完，做出要去搜集证据的架势。
吴半仙却根本都没有着急，站在一旁盯着刘鹤，颇有一种要看他出丑的“庆幸感”。
对于这个现场究竟有多难搞，刘鹤心里没点数，吴半仙心里可有！
不然他当了几十年的痕检岂不是白干了！？
秦川也不想和刘鹤叫板，他和余一佳直接钻进了车里。
他知道，证人还在车里，能早问出一分钟，他们就接近真相早一秒钟。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起来，那个证人一直坐在车上看这些警察在聊天。
直到秦川钻进了车里，他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
“说说吧，关于我手机里的那个男人，你还能提供点什么更具体的信息给我？”秦川开门见山就问他道，“对了，顺便关心一下，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住，就不知道这里有‘鬼’？你这年纪也不大，怎么不找一个正经的工作，哪怕去当个保安，也要比在这里过的舒坦吧？”
“呵——有前科的人，从来不配拥有工作！”他轻声哼着，“走到哪儿都被人歧视！这种感觉真他娘的哔了狗！”
实际上，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秦川也猜到了一二，只是没有戳穿。
“当然，我并没有奢望过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同样也不奢望能有人理解我，只是想让我的家人接受，仅这一点都这么难了，索性——我也就算是自我放弃了。”他哀叹着，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让其他人感同身受，“至于你问的那个问题，我恐怕没办法更具体的回答你，因为我一共就见过他三次！前两次次，他们说的好像都是同一个问题，等我第三次再看到人的时候，那个瘦子就已经咽气了！”
“你再努力想想，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细节问题！比如，那俩人是怎么来的？门口有没有车？车牌是多少？又或者他们穿了什么衣服，衣服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图案，或者文字？”余一佳极力地在帮这位拾荒者开拓脑内视野。
只可惜，他在努力回忆了之后，依旧是大脑一片混沌，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能把这条线索想到，还多亏了秦川手里的那张很清晰的相片。
“算了！”秦川拍了拍余一佳的肩膀，安慰着她道，“他想不出来，也没办法！先把他回去安顿好，然后联系一下家人，看看能不能帮他解决他想解决的问题！”
“我？”余一佳指着自己的鼻子，“秦队，你确定没搞错吗？咱们可是专案组，不是用来搞居民家庭纠纷案件的！这——”
“让你干嘛就干嘛，你又开始犯病了？”
秦川瞪了一眼，余一佳本想还回去，又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一口闷气索性也就咽了回去。
但，在余一佳的心中，她已经认定了，这个拾荒者，绝对还有事情隐瞒没说！
像他这种有背景故事，且还进去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交代？
更说不准，老宋就是他杀的！
只可惜，余一佳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是她脑内的幻想而已。
她需要用事实证明自己的推断是没错的！
不过，看秦川这个态度，他一定不可能赞成余一佳的想法了。
随着案情的进展，尸体也从“鬼屋”搬了出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调查过后，朝着专案组的方向驶了回去。
从“鬼屋”到专案组，坐在后排的拾荒者始终都没有再多说半句话。
任凭余一佳再怎么启发，他都以一句“不知道”结尾。
这让余一佳多少有些垂丧感。
拾荒者，可能是余一佳这么长时间以来，遇到的，最让人觉得无力的一个证人了。
秦川面对如此焦躁的余一佳，他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着。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一段余一佳这个阶段。
一切，都是需要时间来磨合和考验的。
浮躁的余一佳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她同样需要自我调整。
只是，这个师父不靠谱啊，明明是需要他来教的时候，他却一个字都不说，只让她自己凭感觉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