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冬阳对秦川提出的疑问，却被秦川反将一军。
办公室再次静了下来，就和没开门之前的状态如出一辙，静的让人心慌。
面对秦川的“提问”，冬阳并没有着急做回答，他似乎是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回应他。
同样，秦川也不着急，就靠在办公桌上，双臂盘在胸前，和冬阳对视。
两个人在不说话的状态下，从气场上不分上下，状态上也不分你我。
好在，他俩是一个战壕里的“队友”，不然秦川还真觉得冬阳是一个很难得的“对手”。
足足过了有几分钟的时间，冬阳才舒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开，说道：“就你刚才所说的那些细节来看，我觉得——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更是在彰显自己的能力和技巧，以及对‘死亡’这个词的定义！就好像，是在和你宣战的意思！”
秦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冬阳，同样也是在试探他对这个人的定义究竟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冬阳没有回避秦川的眼神，他继续往下道：“刚才你对凯哥说，为什么这个人不一次放七个尸体，而是要放一个被拼凑而成的尸体，这就是得出来这个定义的出处！这就是在炫技！他有十足的把握，你找不到他，他才敢这么做！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凯哥在说尸体情况的时候，他并没有提到手和脚，那么——会不会说，不是七个，是九个呢！？”
“九个！？”秦川又提了一口气，“你可别在这里给我乱推测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冬阳缓慢地移动脚步，从门口的位置转移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从抽屉里拿出咖啡豆，准备泡一壶早安咖啡，为自己提提神。
在泡咖啡的过程中，冬阳也不忘和秦川继续就案情交流道：“是不是我胡乱猜测的，等这案子有了定论你就清楚了！我说是无端的推测，不如也是从‘死亡设计师’的角度上出发吧，这都是他内心的一种映射。”
“怎讲？”秦川颇有一番虚心求教的意味，已经走到了冬阳的桌子前，看着他冲泡咖啡的手法，目不转睛，“这也是你们心理学的一种推测？和吴半仙那种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这话说的虽然不太好听，但——意思是对的。”冬阳眯眼笑着看秦川。
“你还是具体解释一下吧，毕竟我不是专业的！”秦川指着冬阳手里的咖啡说道，“给我留一杯，闻着很香！我好像对你冲泡的咖啡有点上头，兑上我的茶叶水，啧啧，味道很赞！或许，我应当给你冲一杯我的茶叶，没准你也会喜欢！”
冬阳没抬头，也并没有回应秦川的后半句话，他还在想怎么解释他的“理论”。
咖啡粉在虹吸壶里煮的过程中，冬阳终于抬起了头，再次和秦川四目相对。
“为什么会是九，这恐怕要从他的死亡阵图说起！”冬阳把想法拉回到了之前的案子，“从死亡阵图可以看的出来，你所要找的这个嫌疑人，他有很强烈的内心执着，至少他要有一个统一感！每一个案件，都要有他留下的标记之外，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含义在内。”
冬阳说的这番话，被秦川所认同着。
“死亡阵图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东方的八卦，玄学，里面还含有了很多国外的元素在内。同样，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在所有的死亡阵图里，都有一个很明显的标记——九。”
冬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刚刚好落在了一直被放在办公室里的，苏柯文家的那副死亡阵图画。
秦川顺着冬阳的目光，同样也看了过去——
在此之前，秦川也算是研究过这几个“死亡阵图”。
可是这些画都是不同风格的，有简笔画，有水墨，有油画，画的轮廓是比较相似，可图里面的内容，在秦川看来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或许，秦川没有艺术细胞，看不到隐藏在画中的“内涵”。
而恰巧冬阳的系数细胞比较浓重，可以透过虚幻看本质，找到了他们的共性。
在冬阳的指点之下，秦川这也才注意到，隐藏在画中的“9”，实际上是那么明显，只是他根本都没有看出来！
“这本就是一种暗喻。”冬阳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又露出了他身上阴郁的气质来，“所以，我才告诉你，或许不是七个，是九个！对于有信仰的人，他们内心都有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体系，很多人都认为9是最大的，过九归一。不知道，我这么解释，你是否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冬阳的一番点拨，秦川顿时变得通透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对于案情也并无什么帮助！
七个还是九个，对于秦川来讲，只是多了两个死人，凶手却依旧逍遥法外！
冬阳把煮好的咖啡递给秦川，又补充了一句道：“最终的确认结果，恐怕还要从凯哥那边出！我给出的这些，只是理论上的证据，只能作为你参考的佐证。”
呵，还真是滴水不漏！
冬阳这人做事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些。
“妥！”秦川接过了咖啡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放下咖啡，冲了一杯茶水。
在茶香和咖啡浓香的味道中沉浸的秦川，思绪也逐渐静了下来。
即便他不愿意承认冬阳刚才推断的“结论”，却依旧从正面虚心接受，愿意沉心静气地为此思考。
“九九归一——”秦川默念着。
如果是按照“死亡设计师”之前的惯例，案情都是和一个人相关的话，那么这九条命都是和同一个案件相关，在这九个人之中，哪个才是他真正想要表达的人呢？
那个人头吗？
毕竟，这是最直观的，能够让警察调查到身份的。
秦川的思绪还没落定，沉温雪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怀里还捧着早餐。
“秦队！？冬阳老师！？”沉温雪很意外，“我以为我会是最早的！没想到你俩比我还积极！”
“你也很勤奋了！”秦川竖起大拇指，不过这并不是夸她的意思，“抓紧时间确认，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在你的身上，你可万不能懈怠！”
沉温雪当然明白，弄清楚死者身份，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当沉温雪刚刚坐定，余一佳也出现了。
她脸上还挂着黑眼圈，可见昨晚也没休息好。
“秦队，”余一佳手里拎着一个文件袋，“这东西，或许会对我们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