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柯文？”苏阿姨低下了头，“是他的徒弟，我知道的。”
“你是真知道吗？还是，仅仅知道他们的师徒关系？”秦川已经问的很隐晦了。
按照一般女人的敏感程度，应当就能听得懂这其中的含义。
可苏阿姨不知是因为脑子木讷，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仅仅是点点头。
“佘柯文和蔡师傅都认识很多年了，两个人的交情匪浅，对于他俩的进一步关系，你又是否清楚？”秦川再次深入地问了一句，“这件事，影响到蔡师傅的案件调查，您要想清楚回答。”
苏阿姨摇了摇头，微微低着头，情绪不佳。
也不知是因为提到蔡师傅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原本知道的情况太多，造成了她内心的变化？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秦川看不出苏阿姨的情绪变化，只能默默等她的回答。
足足几分钟的时间，苏阿姨都没有说过一个字，秦川几乎都要放弃了。
就在秦川即将要拜别离开，苏阿姨提了一口气，闷闷地说了一声：“多少了解一些，不过我不信。”
“是觉得那些都是捕风捉影？还是蔡师傅根本不是那种人呢？”秦川问。
“都有吧！”苏阿姨又提了一口气，“算了，不说了，人都不在了，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阿姨面露悲怆，心酸苦楚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任何一个女人遇到男人出轨的事儿心中都不会太好过，更何况她和蔡师傅像模范一样的夫妻，更是无法接受吧。
苏阿姨的情况才刚刚稳定，秦川也不想过多刺激她的情绪，于是赶快转移话题。
“苏阿姨，我见您这气质如此优雅，您年轻时候一定是个文艺骨干吧？怎么会选了蔡师傅作为伴侣呢？”秦川半开玩笑地说着，更像是和她闲聊。
提到这个，苏阿姨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她抿嘴偷笑着：“你这小子嘴还真甜呢！不过啊，你可猜错了！我年轻时候不是搞文艺的，倒是有一颗文艺的心！”
“这——是什么意思？”秦川问。
“意思就是说，我和文艺不搭边呗！”苏阿姨抬起头，看向幽暗的走廊，小声说着，“那时候，我和你蔡叔叔在一个屠宰场干活，他是杀猪的，我给他打下手，对，一起的还有你周叔叔！然后啊，我们三个就纠葛了一辈子——”
“你们的这段感情，我多少也听周师傅说过了。”秦川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聊，“当时先追求你的是蔡师傅吗？我觉得，应当不是。”
苏阿姨有些羞涩，像个怀春的小姑娘般笑了。
“是你周叔。”她直言到，“其实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但——我没看中他。他也一直都不和我表露心思，就只是默默的照顾我。没多久，你蔡叔就以教我技术为由，和我频繁接触，久而久之——我俩就好了。你周叔因为这事儿和你蔡叔闹得很不愉快，两个人明明是好兄弟，闹翻了脸。就这一辈子都没再好好说句话。嗐，是我害了他俩啊！”.七
苏阿姨什么都清楚，只是一直装糊涂，不想说穿而已。
从她聊天的内容中，秦川抓住了他想要的重点，原来苏阿姨也会杀猪的技巧——
那么，佘柯文所说的那些，也不一定完全是假的！
苏阿姨说完后，病房里静了下来，秦川没有再追问的意思。
苏阿姨似乎是意识到她说错了什么话，又补充道：“我这个人看着机灵，可实际上很笨，可没有学手艺的本事，这手艺没学成，反而把自己送给他了！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儿呢？”
她说的内容看似很苦涩，可满满的透露出她内心的幸福感。
嫁给蔡师傅，可能是她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秦川默默地笑了，他并没有想要窥探苏阿姨感情的事，却被她说了这么多内容，而他想了解的，苏阿姨却总是避重就轻。
这让秦川都觉得有些谜，她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呢？
就好像她在对待和蔡师傅的感情一样，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看到苏阿姨的样子，同样让秦川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佘柯文。
原本她俩都是同一类人，佘柯文可不就是年轻时候苏阿姨的翻版吗？
只不过，佘柯文比苏阿姨活的更有自我，更具有魅力，更吸引蔡师傅的眼球！
如果用这个方式去解答，蔡师傅根本就是在和年轻时候的苏阿姨重新谈了一回恋爱而已——
原本秦川对他们的感情就没有那么纠结，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去看待后，活的更加通透了。
无论蔡师傅是佘柯文害死的，还是苏阿姨害死的，秦川都会比之前平常心许多。
“谢谢苏阿姨的一番解答，我对蔡师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秦川和苏阿姨拜别后，回到了刑侦四队。
别说是刑侦四队，就算是整个刑侦大楼的灯都黑了。
秦川开车进门，把看门的大爷吓了一愣。
“小秦啊，这么晚还这么拼命？你不睡觉，嫌疑人也要睡觉喽！”大爷打趣地和他喊着。
秦川脸上却没有笑容，他所想的是，他可以不睡，嫌疑人一定要抓到，这是他当警察的使命和夙愿！
拘留室。
周师傅已经和周公不知道下了几盘棋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钥匙声，把他惊醒。
秦川推门进来，一脸阴沉。
周师傅从床上爬起来，慵懒地看着他，问道：“你这臭小子，这么晚了，还让不让我睡觉！？”
“我只问你一句话。”秦川嘴角下沉，眼神阴兀，“你用苏阿姨的命做保证，蔡师傅不是她杀的！”
“你！”周师傅几乎是被秦川气到跳脚，他指着秦川的鼻子就咒骂着，“你是不是欠揍！？你要是再用这种话去说你苏阿姨，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杀了！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谁都不行！”
“周师傅，你不应该帮苏阿姨！”秦川的情绪无比的淡定，“我已经知道了，并且知道的很透彻！我刚刚从医院回来，见过苏阿姨的面。”
“你！你干什么去了？你——”周师傅的手不断地颤抖着，上前一把抓住了秦川的脖领子，“不是她杀的！你不要冤枉好人！是我！你怀疑我啊！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