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开目光阴森地盯着余一佳看。
一开始没发现，这小丫头的想法竟然如此犀利，对于孙开来说的一箭双雕，被她如此轻易的说出了口。
不过，很快孙开就调整了姿态，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脸，对她说道：“随你怎么揣摩我的内心，反正我不是害死巴德的真凶，你们找错人了！至于其他——我也不想强辩。”
实际上，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路，即便是强辩，也没有任何意义。
余一佳侧目看着秦川，悄声问道：“师父，咱们现在行动？还是——”
秦川合上了审讯记录本，以同样的目光回敬给了孙开，起身对余一佳道：“既然都已经有人为咱们提供了这么准确的信息，不动手岂不是显得我们对他不够尊重！？走！”
余一佳快步跟着秦川离开了审讯室。
初秋的冷风席卷过整座城市，这看似繁华的背后，却包藏着无数个龌龊的心。
孙开就是这其中一人。
他看似表面上是对巴德品行的认可，可实际上呢？
他无非就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想要把祸事转嫁给别人的小人罢了。
同样，作为那个女人现在情人的石肯，恐怕根本想不到，大祸即将临头。
近郊的一处民房，灯光刚刚关闭，就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在暗声争吵。
“你究竟把他给弄哪儿去了？不会惹祸上身吧！？我前半生已经够波折了，千万不要让我后半生在监狱里面度过。”女人说。
“放心！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外国人，就算是警方找到了他的尸体，也根本无法辨认他的身份！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心和我过日子好了！”男人说。
“安心！？我怎么可能安心！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你想办法把我弄回去，我要回家！我还有儿子，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过！”女人说。
“回家？你什么意思？巴德辛辛苦苦把你偷渡出来，难道你想让我给你送回去？你要干嘛！？”男人语气阴冷，“别以为我答应和你好，就会帮你做任何事！我能给你钱花，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就算你当年长得漂亮，现在也不过就是个残花败柳！”.七
男人的话说的很尖锐，刺痛了女人的心。
她是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更多的钱，这些巴德都不能满足她的虚荣。
她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找到了金钱，却丢失了巴德的归属感——
鱼与熊掌永远不能兼得，她似乎并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深刻的含义。
“你——”女人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在这边的身份是假的，给孩子的身份也是假的，我不想——”
现实问题打败了一切，女人最终考虑的是她的孩子。
他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却还没有接受任何的教育，她心焦。
“你别哭哭啼啼的，我想办法吧！”男人沉了一口气，“不过先和你说清楚，我可是有家有孩子的人，我不可能为了你和我的妻子离婚，那你就想的大错特错了！即便我把你弄回去，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们的关系永远只会维持在这里，不会再往前一步。”
女人眼神空洞地看着民房的棚顶，她忍受着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而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啊，她这一生究竟是在图什么呢？
一个爱她的男人？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有钱的未来？
曾经，她也拥有过，却因为她自己的贪婪把这些都丢掉了！
不珍惜，说的就是这种人。
那男人在身体和精神都达到共鸣的同时，外面突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他提起了心。
“谁！？”男人从女人的身上爬下来，提上了裤子朝着门口的方向移动。
就当他要透过门镜向外看，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破开，他踉跄地倒在了地上。
“啊——”床上的女人发出了惊呼声，“别抓我！和我没关系！”
这女人的惊呼声已经出卖了她。
秦川和刘鹤先一步进入到了民房，余一佳随后跟了进来。
“蹲下！抱头！不许动！”秦川用枪指着男人的头，“石肯？对吧？”
蹲在地上的男人不住地点头道：“对对对，我可是合法入境的外国人，你不能对我——”
“闭嘴！在我国的领土上做非法乱纪的事儿，还说我不能对你怎样！快把你自己的那套理论收起来吧！”秦川亮出了手铐扔给刘鹤，“先把他给铐上，带回去！”
与此同时，余一佳已经走到了那女人的身边，看着她蜷缩在被子里的样子，不禁发出了嗤笑声。
“呵——还真是无耻啊！为我们女人丢尽了脸面！”余一佳亮出了手铐，努了努嘴，“先把衣服穿好，主动把手铐带上！等回到了队里，再和你慢慢讯问！”
那女人根本都没有用语言反驳，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跟在余一佳身后出了门。
民房的门被关上之前，秦川走到那男人的面前，戳了他的头两下，问道：“巴德是你在这儿弄死的？”
“不、不是！”石肯否认道，“我没弄死他，他——他死了吗？”
这小子竟然还装蒜，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行！就算你不承认，我们也会有办法找到和你相关的证据！”秦川推了他一把，把他送进车里。
回过头来，秦川对刘鹤说道：“你去那屋子里简单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害死巴德的证据？这事儿，你要比我专业，不用我再交代了吧？”
实际上，刘鹤没有跟上车，他也是这个意思。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和案件相关的地点，他又怎么可能弃之不顾呢？
重新进入到民房，刘鹤把门从里面关上，且用被褥把窗子封好，让房间里变得密不透光。
随后，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专业的设备，开始干起活来。
刘鹤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用装了某种液体的喷壶喷在了房间的墙壁上，尤其是贴近地面的部分。
他就不信了，凶手每次都能做的那么完美，让他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刘鹤还真就是信了秦川的那句话——
这世界并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不够完美的法证！
刘鹤就要做那个完美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害死巴德的第一案发现场找到！
午夜，阴森可怖密不透光的民房，刘鹤像一个幽灵般来来回回地游走着。
他秉承了一个信念，一定会找到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