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队长合上了他的审讯记录本。
他想要知道的那些，沃萨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
至于究竟能不能抓到这几个人，把他们看似很有规模的偷渡组织彻底挖掘，就要看二队的执行能力，以及调查能力了。
沃萨和“阿蚌”并不一样，他不会面临着被遣送回国的风险，不过究竟如何去判断他的“罪行”，那就要靠两国之间的商讨。
至于“阿蚌”，秦川和余一佳可能要再次进行审讯，才能够从他的口中挖出更多的“信息”。
明明是一个中国人，偏偏要把自己伪装成别国人，看来他想要隐瞒的，不仅仅一个人名而已。
深夜。
“阿蚌”无精打采地靠在审讯室的椅背上，整个人都处于昏睡的状态。
秦川一脚踢开了审讯室的门，把昏睡中的“阿蚌”惊醒。
“大半夜的，这是什么意思？”阿蚌抬头看了一眼秦川，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余一佳。
他以为在他们俩人的身后还能有那个翻译官，却不料并没有他想的这般。
秦川倒是也不含糊，上来直接把一张相片拍在了桌子上。
“这人你可认识！？”他问。
阿蚌既然承认自己为“偷渡客”的身份，他就不可能对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熟悉。
“沃萨？”阿蚌愣了一下，“他——”
他并不清楚沃萨怎么会在这里。
但他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别否认了，你根本就不是阿蚌！”余一佳冷哼着，“沃萨都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你根本就是个冒牌货！说罢，孙开，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被人揭穿了真实身份，他还有些不太适从，但他并没有着急说他的本意。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秦川，似乎是在试探秦川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态度。
这案子能不能有翻转，孙开很清楚，根本就是在秦川一念之间。
“理由？”秦川顿了一下，他咋舌道，“要不然我帮她想给你理由给你？”
孙开又是一愣。
“实际上，和你巴德表面上的关系，并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恐怖吧！？”秦川说道。
孙开眼神中泛出了一丝令人不太察觉出来的感情。
他还真没想到，秦川这么快就能够洞悉到他的真实想法。
“你把自己设计到了这个局里面，无非就是想要从这里面告诉我们一件事情，让我们还巴德一个清白，顺便再整顿一下现在混乱的局面吧！？”秦川又说。
此时的孙开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
“师父，你这么说，好似已经把他当成好人来对待了啊！？”余一佳语气质疑，“像他这种连自己身份都隐瞒的人，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那可不是！”秦川看向余一佳道，“他只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隐瞒了他知道死者身份的这件事，至于其他嘛——当然，也有水的成分！”
余一佳一撇嘴，她冷哼着：“他这根本就是骗人！做的都是伪证！根本没有一句实话。”
“不，他说了实话，只是被我们给忽略了。”秦川看向孙开道，“孙开，报案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还需要否认吗？”
坐在他对面的孙开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不否认了，就是我。那，你真的能知道我的真实用意吗？实际上，我并不在乎被大使馆遣送到那个国家，我也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但如果真相被掩埋，那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了！”
“放心，你想要说的真相，我一定会调查到底！那么，就请你把你没说完的那些事交代清楚吧！”秦川打开了审讯记录本，推到了余一佳的面前，“这次，如果你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可就没有这么轻易的骗过去了！”
孙开点头。
“说说吧，巴德的尸体，是不是你放在那边的？”秦川问。
孙开摇头。
“不是，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在那里了。”他并没有说谎，“我还需要承认，我搬到他死亡对面的那个小屋，就是为了守着他，希望他早点被人发现！可两个月都过去了，尸体都已经腐败，却依旧没有人找到他！所以——我着急了。”
“那你知道谁是凶手吗？”余一佳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出了她的想法，“可以看得出来，这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害死他的地方究竟在哪儿？不过——都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就算是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恐怕——恐怕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我——”孙开又是一顿，他真的很想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给面前的这两位，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说的，会不会让人信。
“放心，即便巴德已经死了，他在天之灵一定看得到你为他做的付出。说吧！”秦川宽慰着，“我看的出来，实际上你知道的很多，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告诉给我们。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还不是回到了原点？依旧要从一开始说起。”
“那首先你们要相信我，这事儿真不是我做的！”孙开强调着，“巴德的死和我没关系！即便我俩发生了争执，那都是表面的。”
“我倒是想愿意相信，那你倒是说啊！”余一佳一拍桌子，“你再这么废话，信不信我一巴掌——”
“淡定！”秦川压住余一佳的火气，“除非你说的这个人特别的离谱，不然——我愿意相信。”
“那，你看！我还没说，你就先入为主了！”孙开沉住了气，“那索性还是你们自己去调查算了！我不说，随便你们怎么处置！至于——至于偷渡的事儿，我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学猫像猫，学狗像狗，我只能说跟错了师父，走错了路！”
一听这话，看来孙开和巴德还是“师徒”关系不成？
“并不是我先入为主，是你说的话让人浮想联翩，总让我有一种，你把害死巴德苗头的人指向他关系最亲密的人。”秦川笑着说道，“和他最亲密的，无非就是他的合伙人沃萨，以及那个我们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他从他们国家偷渡过来的那个妻子。不过，沃萨都已经被我们带回来了，就在你的隔壁。他的嫌疑基本上已经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是——”.七
“他妻子？”余一佳诧异地惊呼了一声，“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巴德可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从地狱解救出来，她怎么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孙开冷笑着，“你怎么知道就是恩将仇报，而不是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