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一句废话！”余一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秦川拍了拍余一佳的手背，让她把情绪收敛一些。
余一佳一撇嘴，收声。
“别听她胡乱说的话。”秦川又和那男人继续说下去，“你既然知道这个死者，为什么都不报警？难道，你就不怕他给你带来麻烦？就不怕警方会把你当成害死他的凶手？”
那男人摇着头，似乎对秦川的话并不在意地说道：“每天都要死这么多人，死人很正常，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添麻烦？”
似乎，在他的印象中，死亡是一件普通得再普通的事情，就好像人终归都要生病，人终归都要归土是一样的。
余一佳被这男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这人还真是视人命如草芥，完全不在乎！
余一佳可不行，她如果能把心态放的那么平和，恐怕早就已经成为像秦川这种“神”级别的人了！
“也对，你说的没毛病！”秦川竟然首肯了他的答案。
可即便是他认同面前这男人的说法，却并没有说他的做法就是正确的。
“你的确没有给自己添麻烦的必要，但你清楚你拨打出去的电话是哪儿吗？并且，一看你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又怎么能为了所谓的‘良心’真的去为他办事儿？如果你不给出一个圆满的解答，我恐怕是不能相信的！”秦川有继续问下去，“当然，我倒是希望你真的是良心发现，并不是被他要挟。”
听了秦川这番话之后，那男人顿时低下了头，许久没有说话。
“怎么？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我们的翻译官对你表述的不够明确？”余一佳耐不住性子，一拍桌子问着，“你没看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别让我们在这儿和你浪费时间，有这个功夫，我们还想去多调查一下关于死者身份呢！”
果真，余一佳说话的效果要比秦川见效，那男人顿时又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着余一佳。
“是，我承认。”那男人沉了一口气道，“他似乎是怕我不打电话吧，于是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他说会提醒我。实际上，那天晚上我都已经躺下睡了，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写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提醒我要去打电话的事。我是很不情愿的，本想拖一拖，可他却像一个幽灵一样，不断地骚扰我，让我去打电话。我实在是拖不住了，才拿着他提供给我的号码磨蹭着打了过去。”
“贱皮子！挎着倒退，打着走！”余一佳挥舞着拳头，似乎要做打他的意思，“继续说！还有什么信息能够提供给我们！把你的手机也交上来，给我们看看是哪个号码打过来的！”
他这才拿出了手机，把通话记录翻了出来，递给秦川。
“就是最上面的那个号码，一看就知道对方隐藏了自己的号码，这我多少还是懂一些的。”
秦川看着上面的号码，想了许久，把它交给了余一佳，对她说道：“把手机留下，让小马哥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如果找不到这个人，咱们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余一佳当然清楚，她可不想把这个案子就这么白白浪费，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案件，同样也是她所感兴趣的那一类。
对于这种案子，可要比人头豆腐汤的案子要好太多了，毕竟女孩子不太能接受那么多女性被害的事实。
余一佳把手机拿出去的那一刻，那个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冷冷地跟了出去。
“干什么呢！？”秦川敲了敲桌子，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放心，只要你手机里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很快就能还给你了！现在，你说说你自己的身份吧？你一直都没交代你叫什么，更没有把你的护照提供给我，你不会是——”
“偷渡”两个字在秦川的口中含着没有说出，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男人眼神更加阴冷，他看着秦川认真的样子，嘴角逐渐下沉，完全就当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明明一开始聊得都很好，所有的一切都在秦川问出这句话之后戛然而止。
很快，余一佳回来，见审讯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她坐下来悄声地问秦川道：“师父，什么情况？他怎么了？还是——”
“可能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他竟然什么话都不说了！”秦川紧锁眉头，看着那男人，压低声音和余一佳嘀咕着，“我怀疑这个男的是个偷渡客！”
“啊？！”余一佳惊呼着，她偷瞄了一眼那男人，摇摇头道，“不会吧！实际上，咱们这边入境的条件还是挺低的，为什么要选择偷渡这么凄惨的方式？师父，你一定是误会了！是不是他对咱们还没有那么信任，不想说？”
“不！”秦川很确定，“从还没有见到他，我对他的身份就有所怀疑，难道你不觉得吗？能够坚持还住在无人区，坚持在没有电的环境下生活，别说他是不是一个享受型的人，就算再吃苦耐劳的人恐怕也无法接受吧！要是把你扔在那里，你能活过一天？”
顿时，余一佳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她并没有想过那么多，仅仅是觉得他并没有像说谎的样子，只是有些难言之隐不想说，可被秦川这么一解释，反而变得通透了！
“那——现在怎么办？把他移交给大使馆？”余一佳试探性地问秦川道，“还是，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毕竟，如果真的是偷渡客的话，恐怕是要遣返回去，总不能关在咱们这里吧？！”
这的确是个问题，秦川还没有想通要怎么处理才好。
反而，坐在旁边的翻译官给出了比较中肯的意见。
“反正今天都已经很晚了，就让他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呗！经过一晚上的深思，他也一定能想通一些事，该说的不该说的，明天早晨就能见分晓了！”
“你确定？”余一佳问。
“经验之谈。”翻译官笑了，“我所经手的案件中，大部分一开始不愿意说的，被关一夜之后，多少都会有些改观，当然这只是一个提议而已，不知对他这种人是不是会奏效。如果他真的是偷渡客的话，他应当能够想得通，毕竟他出来就是不想回去！”
最后的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重点上，他出来无非就是在自己的国家混不下去了，在这里找个活路罢了。
秦川一拍桌子，赞同了翻译官的话，对那男人说道：“你且就在这里呆着吧，今天太晚了，明天继续问！反正你不说清楚，就甭想离开！大使馆——你真的想让我们去通知吗？”
那男人眼神里闪烁着泪光，似乎带着祈求的目光，手也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