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山真人一直都是灵药王朝守护神般的存在,哪怕是药山闭山,真人闭关,都无法撼动它在灵药人民心中的存在。
俗世百姓的心大抵都是透亮的。
山上修士反而不一定。
陆承从那土山包走出,迎面便走来一队修士队伍。
于是陆承便牵住两个家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山前没有路,想走哪边便走哪边。
但是很明显那一队修士队伍不这么想。
为首一人语气不善,当场叫道:“那个家伙!留步!”
只是陆承摆着步子往前走,完全置若罔闻的样子。
那青年冷哼一声,便直接祭出一柄飞剑,使指挥臂间,朝着那一袭白衣的少年飞去。
剑气凶厉,若是换成普通人,很有可能便血溅当场。
陆承皱着眉,回首用两指掐住那柄飞剑,眼睛微微眯起,冷芒闪烁。
那青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冷意阵阵。
队伍中有人嬉笑出声道:“李巢师兄,你那飞剑是灵兵级别的吧?果然凌厉异常!
喂,那边那个家伙,快把飞剑送回来,要是沾上了那么点脏血,小心你的小命!”
围观之人将目光放在陆承身上,大多点头表示赞同。
陆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群人的傻逼程度,好像有些惊人的离谱。
“谁教你们这么做的?”他看向那群修为半吊子晃荡的修士,男男女女都有,都是练气境。
他们脸上的趾高气昂和轻视人命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好奇教导他们的山头,到底是怎样的渣滓。
为首那名为李巢的青年率先挺身而出,不屑道:“就凭你这俗世中的炼体武夫,还配打听我们修士山门?
劝你好自为之,速速把飞剑归还于我。”
陆承手里捏剑,脸上的疑惑更甚。
这人的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群队伍中又走出一个青年,上前耳语道:“李巢师兄,尽快速战速决,以免耽误我们的行程。”
对!
李巢恍然大悟,口中掐诀,便要将飞剑召唤回来。
可是那把飞剑完全不听使唤,老老实实地待在陆承手里,比在他自己手里还更听话。
看到李巢师兄那面红耳赤的样子,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小声讨论。
“好像是个有点本事的角色?”
“对啊,这人好像都不怕我们的,难道他也是山上修行中人?”
声音不小,陆承也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一群仗着修士身份为非作歹的脑瘫青年,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山脑子更坏了,竟然连这么点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将手中的飞剑握在手里,陆承缓缓走上前。
每上前一步,那一队练气修士便往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也从嚣张变成了凝重。
陆承再踏步的时候,便直接揪住了李巢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身上的威势全部施加于青年身上。
武道真气宛若龙吟,经脉之中有翅鸣,身负拳势,杀意暴涨!
那一队修士之中发出一阵惊呼,原来是他们的李巢师兄裤裆湿了一片,不断地打着哆嗦。
“哪个山门的?”
“云霞云霞山的。”
陆承颔首,接着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这回换李巢支支吾吾了。
于是一把剑便伸到了他的眼前。
他脸色发白,终于忍不住大声说出了他们的密谋。
他害怕,他感觉这个少年真的敢杀了他,还不带眨眼的那种。
李巢不断说着,身后的那一支队伍脸色也纷纷变化。
原来他们是云霞山的巡逻小队,山头离药山不远。
药山闭山已有数十年,就在大半年前,有人看到药山中有着神光出现,很有可能是珍贵草药出世。
只不过发现的人并不多,毕竟药山这地方本来就很偏僻。
但是发现之人,是那云霞山的山主,秉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修道原则,云霞山选择孤注一掷,去做那个撑死的。
于是这半年来每天都派遣山下弟子来这巡守。
宗门大选在即,没有人会将目光放到这种小事上,山中的弟子在经历一番洗脑后,也纷纷加入了鸠占鹊巢的队伍。
哪怕他们实力实在是低微,但是他们有他们的办法。
若是普通平民,看到飞剑早已经躲得远远的,甚至当场对他们下跪的人也有不少,只求仙师饶命。
若是山林野修,只要境界不高,看到他们人这么多,大多都会选择避让。
山上就这么一把飞剑,谁出门谁用,李巢的御剑口诀念地都还打哆嗦,所以飞剑不听使唤,实属正常之事。
一群乌合之众。
这便是陆承的评价。
修道路上脑子不好的人确实不少。
手一松,李巢便摔落在地,整个人脸色发白,瘫坐在地上,再起不能。
陆承看向身后那背着背篓的白发童子,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白当归摇了摇头,脸上满不在乎。
反正药山之中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不需要他再操心什么。
药山的值钱东西,唯有他和他背上的背篓而已。
看着那身后怯懦的一队修士,再看看已经尿裤子的李巢,陆承转身就走,重新走向灵药王城。
白衣少年逐渐远走,云霞山的弟子们又纷纷讨论起来,猜测着那人是何境界。
只有李巢双眼空洞。
山主山主的灵剑灵剑,被那人拿走了!
那我怎么办?
就在药山那座小山包上,有人负手而立,看着脚下那支队伍,眼中带着谑弄。
“云霞山么又一个不怕死的山头。”
招手召来一只传信雀,略一耳语后,信雀便扑棱飞起,直往王城中去。
身穿王室侍服的男子感受到一道目光,遥遥看去。
只见那官道之上,有一白衣少年遥遥拘礼。
看到回礼,陆承摆摆手,灵药王朝自家的事,他没打算掺和。
但是也没想让那些人好过。
所幸王朝以绝对的姿态站在药山这边,山外密布暗哨无数,静守山门。
摸了一把只有几根毛发的白当归的脑壳,陆承问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