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魂阵呢？为何你们火云境，每一个郡城之下都有穿魂阵？”陆川又问出了这个疑问。
龙山皇深深看了陆川一眼，笑道：“你们人族果然注意到了这穿魂阵。”
“那两个蛟龙族小子在我的祭坛上布置阵法时，除了想要启用蛟龙族在其上留下的印记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寻找你吧……”
陆川笑道：“应该是，他们确实也找到我了，但没来得及抓我走啊。”
龙山皇道：“这穿魂阵并非我们火云鹰一族所造，也不是蛟龙族所造，而是来自一个神秘种族。”
陆川一挑眉：“什么种族？”
“重瞳族。”
这三个字一出，陆川立即心中一紧，涌出一道不妙之意。
因为人族之内，从未有关于这个种族的记载。
这不是好事。
这说明人族对这个种族完全未知，没有任何了解。
在第一批穿魂阵被人族得到之后，阵法一道的强者就推测出，这穿魂阵应该出自一个具有精神力天赋，擅长阵法的神秘种族，但却无法找到到底是哪个种族的阵法。
那时候，就有许多人推测，这阵法，应该来自一个人族从来没接触过的种族。
今天，终于确定了。
重瞳族……
“这穿魂阵出自重瞳族，重瞳族将阵法卖给蛟龙族，蛟龙族又转手便宜卖给了鹰圣白虹，放置于我们火云境之内，不过蛟龙族在上方留下了印记。”龙山皇继续道。
“为何你们要放置于火云境之内？”陆川追问。
“很简单啊……”
龙山皇冷笑道：“因为我们的鹰圣大人想要获得更强的实力。”
“蛟龙族告诉白虹，说穿魂阵遍布整个火云境，可以让整个火云鹰境内的多余的灵力，精神力，以及生灵意志之力，完全汇聚给他，帮助他提升实力。”
说到这里，他看陆川有些疑惑，便解释道：“伪圣乃是依靠世界意志而生的圣者，简单来说，就是依靠界面而生的圣者，因此对界面内的生灵之力有着很强的依赖。”
“你们人族存在着一座规格极高的四方聚灵阵，可以将你们人族数十亿生灵的生灵意志，以及灵力汇聚到一起统一协调，这是你们人族最大的优势。”
“穿魂阵虽然不可能达到你们人族四方聚灵阵那样的程度，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汇聚起一些我们火云鹰一族的力量。”
“当然了，这些力量，白虹只能得到一两成，其他的都被直接转移给了蛟圣们。”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陆川更加疑惑：“他这样不是让敌人更加强大吗？”
“呵呵呵……”龙山皇脸上的平静彻底消失，他紧咬牙关，冷笑道：“刚开始我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后来我明白了，”
“在他的观念里，反正蛟龙族已经是不可抵抗的了，那么就算再强大一些也无妨。”
“他所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一直在火云境保持绝对至高无上的地位。”
“他并不害怕蛟龙族的入侵，也不害怕族人的利益被夺走……他唯一害怕的是，那些曾经将他视若神明的子民，看穿了他的虚伪，甚至力量超过他！”
“或者更具体地说，他害怕的是火云鹰一族之内，有其他皇者封圣，威胁到他的地位。”
“这两年里，有两位尝试晋升伪圣的老一辈皇者都在闭关之中宣布陨落，显然是遭了他的毒手……”
“我一直以为，我是火云鹰一族这千年来最强的皇级，天赋比白虹还要强，以真圣为目标，从未设想过伪圣之路，他应该不会将我视为威胁，因此从未怀疑过他。”
“但就在半个月前，他偷偷找上我，告知我有一个界面存在大机缘，即将破碎，让我过去寻找机会，并老泪纵横地与我说，这是我真圣之路的大机缘，要将火云鹰一族的未来托付给我……”
“我以为他心中还有火云鹰一族，被他蒙骗，前往了他所说的界面。”
“但在到了那界面之后，他故意却将我的行踪泄露了出去！让其他皇者过来杀我！”
陆川问：“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龙山皇仰天惨笑：“因为这是过来杀我的强者告诉我的啊！”
“有一位人形生灵的强者，手持剑法宝，虽然与我一样同处皇级，但却只是一剑，便将我重伤，并抢走了我所有的身家，随后告知了我，他的消息从白虹那里而来。”
“因为我曾经得到过火云境世界意志的眷顾，他身为伪圣，不能直接对我出手，所以，他就将我支出火云境，并借助外族之人的手杀我……”
“真是好手段啊！”
“正是因为他的手段，我才被逼得殊死一搏，不得已通过献祭我的子民来成就伪圣之位……但却不曾想，遭到了如此意外……”
说到这里，龙山皇高亢的情绪缓缓消散，他望着眼前的虚空，双眸之中出现无尽的落寞之色，幽幽道：
“想我龙山，出身微末，一生勤勉，一步一个脚印爬到今天，从始至终都希望火云鹰一族重现当年鼎盛，但无奈外敌强悍，鹰圣软弱……”
“最终不得不选择曾经最鄙夷的伪圣之路以挽大厦之将倾，不仅此生身家散尽，还要献祭因我而生的千万龙山郡族人……”
“付诸一切，满盘皆输……苦哉！痛哉！”
“苦哉！痛哉啊！！！”
说到最后，龙山皇仰天大吼，身躯猛然僵在原地，直接倒在了地上。
陆川上前看，发现他瞪大的双目已然失去了神采，显是死了。
一时间，陆川心中的五味杂陈，
从种族来说，龙山皇这个混蛋主张全面对人族开战，显然是个坏东西，死一万回都不值得可惜，
但是从他做的事上来，他还真算得上一个有魄力的强者，若不生在这个时代，或许真能成就一番事业。
陆川想了想，伸手上前，合上了龙山皇的双眼。
“你见不到火云鹰一族的光明，但你成为我的傀儡之后……或许可以见识我们人族的崛起与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