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八世，除了第一世外，就没几天好日子过。
难怪之前暴君说，他对生活很绝望，这种绝望是骨子里的，好像记忆里便没有什么开心的事。
呵呵，这些经历，放谁身上能开心？
谁心这么大？
更何况，这个狗屁九世金童还有最坑爹的地方就是“金童”，要保持童子之身，不能动感情，要孤独一世。
暴君在低头研究，欧阳琳琅则是看着他，吐槽归吐槽，内心的疼惜，一分不少。
突然，君星烨抬起头，正要说话，却发现她在看他。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各种影视作品上都写，强者讨厌被人怜悯。
君星烨思路都在册子上，也就没多想她的眼神，“琳琅，你来看。”
“是。”欧阳琳琅也看向册子，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册子上面的文字。
“抛开第一世，从第二世开始，”君星烨道，“共同点，都是逆境生存，区别是身份不同，第二世，是渔民；第三世，是书生；第四世，是县令；第五世，是状元；第六世，是将军；第七世，是摄政王；如今的第八世，是皇帝。你能找到规律吗？”
“是身份的晋级！？”
“没错！”君星烨，“如果按照这个规律，结束九世的试炼后，朕回仙界，那么下一世试炼就应该是在人界的皇帝与仙界之间，那么，人界皇帝和仙界之间，是什么？”
欧阳琳琅脱口而出，“灵界！”
君星烨勾唇，“真聪明。”
欧阳琳琅激动起来，“所以说，如果顺利，我们能在灵界见面？”
“朕也不知，朕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还不如你了解。”
“……”欧阳琳琅——醒醒，你就是神神鬼鬼的老大好不好？“下一个问题，关于你这一世的任务，你有什么看法？”
君星烨道，“你看册子上的信息，记录的都是天帝的身份、遇到的困难、随后解决困难，却没记录其他生活之事，例如生老病死，朕是否可以猜测，只要处理完了逆境的问题，就能能提前结束任务？”
欧阳琳琅思考片刻，“等等，我有个问题。”
“你问。”
“册子上出现的这些国家，都是这个时空的吗？”
“是，其中三个国家还在，距离我们秦国有一段距离，”君星烨的声音一顿，之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派人调查那几世朕的具体身份，再搜集朕的一切信息，包括容貌、画像、死亡时间、死亡原因？”
“对！”
“真是朕的好琳琅，你等着，朕这就去召穆武来。”
说着，不顾自己只穿了套金黄色的里衣，君星烨已经跑了出去，欧阳琳琅急忙收起册子，结束结界，让暴君出去。
君星烨找来太监，急招穆武入宫。
少顷，君星烨回来，一把抱住女子，力气之大，好像恨不得直接将其揉入身体一般。
欧阳琳琅贴着他的胸膛，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两人就这么抱着，没人说话。
好一会，欧阳琳琅轻声道，“星烨，你是在怕吗？”
“嗯，怕。”他回答，“一想到你马上要离开，朕就怕得要死。”
欧阳琳琅回抱住他，围着他窄瘦的腰身，“……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朕，如果不是朕，你现在已经可以回家了。”
欧阳琳琅垂下眼——确实，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她死了，父母亲戚朋友都接受了她的死亡，但她依旧思念家人。
在家人和暴君之间，她选择了暴君，她不孝顺，她见色忘亲，她鄙夷自己。
君星烨笑道，“是不是在后悔？”
“没有，不后悔。”
他放开她，勾起她的下巴，眼神认真地看着她，“记住，我们两人都能到神界！只要成了神，就可以穿越时空，我陪着你到你的世界，你陪着你的家人慢慢变老，待他们离世后，我们再离开。”
欧阳琳琅鼻尖猛地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她哽咽着，“还有，以后我们一定要回来，继续当暴君和欧阳娘娘。”
“你说得没错。”说着，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
一个时辰后。
穆武被急招入宫，君星烨已开出了名单，让其速速调查。
作为一国情报部门，锦衣使不仅仅掌握国内情报，国外情报也搜集不少。
穆武当即表示，天亮之前便能掌握信息，随后便离开，开工。
果然。
在黎明时分，穆武回到宫中。
君星烨和欧阳琳琅彻夜未眠，等着消息，而等来的消息竟然是——只能找那几人的名字和事迹，其他任何信息都没有，三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好像进入了众人共同的思维误区，没人知晓三人的容貌和死因。
欧阳琳琅立刻去找月色，询问情况。
月色也帮忙打听了一圈，最后得到结论——也许，这便是九世金童试炼。
待结束一世试炼后，便进入下一世试炼，而其他人仿佛中了催眠术，共同失去一部分记忆，只留下片段信息。
……
秦国皇帝，破天荒取消了大朝会。
只为了陪一名女子。
这一天，两个人易容后，在京城游玩，吃最有特色的菜肴、买各种好玩的新奇物，去戏楼看戏，到书社听一群读书们高谈阔论，直到夜晚，还去热闹的花街柳巷转了一圈的，只是没进去，单纯在外面过过眼瘾。
直到深夜，才回了皇宫。
梳洗完，两人同床共枕。
封闭的帷帐小空间里，孤男寡女却没有任何暧昧旖旎，只有一种说不出哀愁。
欧阳琳琅先打破了沉默，“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走？”
君星烨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问道，“要不然……再留几天？”
黑暗中，欧阳琳琅垂下眼，“今天我虽然开心，但也痛苦。我认为，再留几天，依旧是这样痛并快乐，还不如长痛换短痛，立刻离开。我们并非永别，而是还能相见，既然是暂别，就别拖泥带水，当机立断地分开，你完成你的任务、我进行我的修行！”
君星烨深吸一口气，缓解胸腔内的疼痛，“你说得对，只是暂别而已，八世困难我都撑住了，不差这最后一段时间，我们在灵界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