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不解，“这信到底是给谁的？”
小福子生怕皇上动怒，小心翼翼道，“回皇上，是给欧阳娘娘的。”
为何他害怕？还不是因为苏姑娘胆大包天，给欧阳娘娘就给欧阳娘娘，为什么还要写皇上转欧阳娘娘？皇上是转交站吗？像话吗？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把皇上当转交站？
果然，暴君略有不悦。
欧阳琳琅牌小水壶已经营业起来，【信！我的信！君星烨你快接！】
“……”
暴君发现，亲了一下，拉近了两人距离，却也有个缺点——蠢笔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之前无论愿不愿意，好歹叫一声“宿主大人”，现在倒好，直接连名带姓。
本来君星烨想纠正她，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让她改口，岂不是把好容易“亲”来的距离，又拉了回去？
所以叫名字就叫名字吧，左右外人听不见。
君星烨接了信，返回御书房，“拆吗？”
【拆，辛苦宿主大人了。】
君星烨——得，又叫回去了。
暴君没马上拆信，信就放在桌上。
那是一个特殊的信封，并非惯常用的信封，而是桃红色，京城最流行闺秀之间通信的信封。
细细闻，还有淡淡桃花香气。
【？？？】欧阳琳琅，【你怎么不拆？怕信里有毒气吗？让小福子来拆？】
别怪她脑洞大，因为之前看的武侠剧经常有这一幕：打开信，毒烟飞出来，把看信人的眼睛毒瞎。
“不是，”君星烨低声道，“就这么拆开，有些便宜你了。”
【？？？？？臭暴君，你要做什么？】
君星烨眯着眼，“叫一声相公听听？”
欧阳琳琅挑眉，【说你是白眼狼，你就这么承认？姑奶奶帮了你多大忙，现在扭头威胁姑奶奶？】
“叫声夫君而已，你也不会掉一块肉。”
【呵呵，知道什么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吗？告诉你，姑奶奶不叫，是爷们把信撕了！】虽然舍不得，但欧阳琳琅觉得这男人必须要治治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哦，好。”
【？？？？？？？？】这家伙不会真要撕信吧？他要是敢撕信，她就撕了他！大家日子都别过了！
却见君星烨把信放在御书案的左上角——没错，就是之前放秘籍的地方。
随后拿起奏折，继续开始批阅起来。
【等等，你什么意思？】
“哦？什么什么意思？”某人明知故问，一脸无辜。
【你既不拆也不撕？】
“是啊，信不能撕，不看僧面看佛面，苏学士乃肱股之臣，苏漠尧为朕好友，怎么能撕苏姑娘的信呢？但你不叫夫君，朕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不想拆信，所以先放着，等朕心情好了再说。”
【……】
欧阳琳琅突然想起从前大学的时候，晚上关了灯寝室姐妹聊天，互相说说喜欢什么类型。
当时她说，喜欢坏男人，毕竟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现在她只想回去把当年自己挠死在寝室床上！
让你说喜欢坏男人，报应了吧？
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年脑子里进的水！
坏男人有什么好？在坏男人身上根本占不到便宜好吗？
如果时间重回，有人问她，她就回答喜欢傻的，男人好不好看有没有钱，都不要紧，必须要傻！
阅览完一个奏折的君星烨用朱笔写“阅”字，一边写一边随口道，“也不知道苏姑娘写信有什么事，如果有急事怎么办？如果是关于书生那边有了消息怎么办？”
【……】靠！还说！
暴君不是坏，是坏的冒油！
终于，强大的期待感，让欧阳琳琅认输了——算了算了，暴君已经表白到把白都表烂了，而且暂时来看，暴君对她忠贞不二，坏虽坏，对她一个人坏，叫就叫一声，反正也不掉肉。
欧阳琳琅张了张嘴，但那个词汇再次卡在嘴边。
是厌恶吗？不是，是因为太在意了。
如果不上心，像演戏一样，别说叫夫君，便是叫祖宗能怎样？
但因为在意，便忍不住将“责任”加在这称呼里。
如果叫了，就说明认可两人的关系了，到时候她怎么走？
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随时会离开。
给了他太多希望，她离开时，他如何接受？
既是过客，便别深交。
暴君如此，也许，对苏姑娘也应该如此。
想着，欧阳琳琅心态放平了，笑道，【你说得对，信既不能撕也不能拆，就放着吧。】
君星烨急忙放下笔，“朕错了，朕逗你呢，朕这就拆。”
【不看。】
君星烨更后悔了，“生气了？要不然……原谅朕这一回？下回凡是沾了苏姑娘的事，朕就不开玩笑了。”
小福子虽然听不见兔子精小姐姐的话，但脑补兔子精小姐姐肯定是对皇上破口大骂了。
否则皇上怎么会这么卑微？
小福子暗暗决定，以后可得精心着伺候，兔子精小姐姐不好惹。
【不是，你别误会，没生气。】欧阳琳琅苦笑。
君星烨扔下笔，“胡说，你生没生气，朕能看不出来？”
【真没有，可能今天下雨吧，我就……等等，你在干什么？】
“拆信。”
【别拆，我不看！】既然注定是过客，就不招惹苏姑娘了。
“你不看，朕就给你念。”
【……】
很快，信拆开了，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字如其人，温婉而傲骨。
信上说，先感谢欧阳娘娘的出手相助，她却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忍让，她知道让欧阳娘娘失望了，深表愧疚、夜夜难眠。
欧阳娘娘之前对她示好，她不是不愿回应，是天资愚钝，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反应过来之后，娘娘已离去。
加之，对欧阳娘娘的画技十分崇拜，更将画带回家中以作收藏。
她知欧阳娘娘有要事在身，五年不入宫，她便也不敢苛求相见，只求一封回信，如果欧阳娘娘还愿意与她结交。
看完信，两人沉默了。
君星烨问，“看这意思，她是想让你回信。”
【是啊。】
“想回信吗？”
【想。】
“信怎么办？”
【要不然……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