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清晨。
君星烨醒来,竟发现她在。
“你是刚醒,还是一夜未睡?”他记得昨晚入睡时,她不在。
守在门外的侍卫听见房内有声音,立刻隔着门道,“皇上,您起了吗?”.七
君星烨翻身坐起,“退下。”
“是,皇上!”侍卫二话不说,立刻退开。
君星烨问道,“问你话呢。”
欧阳琳琅收回思绪,【宿主大人早,我昨晚没睡。】
“为何不睡?”
欧阳琳琅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不睡,你还不知道?
【在想事情。】
君星烨瞬间便有了兴致,“怎样,有进展了吗?”
【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还差最后一点。】
君星烨一愣,“真的想到了?”
欧阳琳琅再次瞪了一眼,【宿主大人下命令,我怎么敢想不到?不过我想到的只是个小聪明,别指望我说出什么雄韬伟略,那玩意我不会。】
君星烨失笑,“放心,朕还没指望一个蠢笔说出雄韬伟略。”
【你去梳洗吧,我再想会。】
君星烨也没为难她,起身找来人梳洗。
欧阳琳琅正在将最后的思路总结,突然顺着水声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宿主大人,您会洗脸?】
正在往脸上捧水的君星烨顿住,“朕为什么不会洗脸?”
【啊,这……宿主大人您别生气,主要我在阴间看一些电视剧……就是我们阴间有一种带法力的大镜子,里面能映出一些阳间的画面,里面的皇帝洗脸用宫女伺候、穿衣服被宫女伺候,用……】
“什么?你们阴间能看见阳间皇帝的画面。”因为震惊,君星烨再顾不上洗脸,音量也下意识提高。
欧阳琳琅急忙解释,【我知道宿主大人您担心什么,放心吧,你们的隐私,大镜子里不播放,只播放一些能看的画面。】
少儿不宜的镜头,当然不能在电视剧里播了。
虽然观众们挺想看的。
“先不说是否隐私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看阳间皇帝的画面?”君星烨质问,面色铁青。
欧阳琳琅眼神闪了闪——当然因为观众喜欢这个题材了。
【是因为判官要观察、判断阳间皇帝做没做错事,做好事的,位列仙班;做坏事的,上刀山下油锅。】
欧阳琳琅内心给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有才!太有才了!这都能想到,又能狠狠地吓唬狗暴君一次!
君星烨拿起身旁的巾子,擦掉脸上水珠,却没有丝毫惧色,反倒是浓浓的好奇。
“原来判官们竟用这种方式评判优劣?”
【你以为是怎么评判?】
“朕以为,会有更高明的手段,如果用眼睛看……判官们时间够吗?难道每天别的不干,专门盯着镜子?”
欧阳琳琅脑海中突然出现大厦保安室的场景——保安们喝着茶水盯着满屏幕的监控器。
确实有些……原始。
【咳!咳咳!】尴尬地干咳两声,【这个只是抽查而已,即便不抽查,也有其他小官严格记录君王们的一言一行,我也忘了之前哪个朝代有个昏君鱼肉百姓、酒池肉林,后来在地狱里可惨了,天天下油锅,被炸得外焦里嫩,隔壁的小鬼都馋哭了。】
“……”
【所以,宿主大人您答应我,一定要当个好皇帝好吗?要当就当明君!】
“……”
【不然等回头你驾崩了,我闲下来回阴间,想找你叙叙旧。我问我的同僚:叫君星烨的秦国皇帝在哪?同僚回答:油锅里,别着急,再有十分钟就出锅了。你说我是等还是不等?等被炸得两面金黄的你,从油锅里出来,脆生生的……呲溜。】
君星烨嘴角抽了抽,“朕允许你咬一口。”
【那怎么行,咱们这交情,我不能咬。】
君星烨冷哼,“编,继续编。”
欧阳琳琅认真道,【怎么能叫编呢?我说的都是实情。】
“呵呵,在你眼里,朕堂堂一国之君就这么好骗是吗?前面编得还像那么回事,后面越来越离谱,你们阴间是阴曹地府,还是炸货铺子?有没有油炸蘑菇辣椒里脊肉?”
欧阳琳琅也发现自己编得有点过了,缩了缩脖子,【人家……人家不是担心宿主大人害怕吗?阴间多恐怖啊?您出门随便抓个人问问,怕不怕去阴间?人家担心宿主大人害怕,所以用了一些诙谐幽默的修辞方法,缓解下恐怖的气氛。】
“呵呵,那朕还真是谢谢你了,现在朕一想到阴间,鼻尖就能传来香味。”
欧阳琳琅瘪了瘪嘴——好像弄巧成拙了,她本来想用阴间威慑狗暴君,现在狗暴君好像都不怕阴间了。
不对,狗暴君从来就没怕过阴间。
君星烨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你不是要继续想吗,想完了?”
【没,想看你梳完头发再想。】
“……”君星烨,“束发而已,有什么可看?”
【没看过。】电视剧里,无论是权谋剧、宫廷剧还是古装武侠剧,都没见过男主自己梳头发,毕竟开拍前,化妆师给梳好了,所以好奇。
虽然君星烨觉得这系统奇奇怪怪,还是快速梳了。
却见,暴君为自己束发,虽不像小太监那般熟练,但也不算笨拙。
甚至比小太监梳头发,更赏心悦目。
他的手很大,手指细长,当穿梭在柔润的发丝之间时,却不知是因为白皙的手指显得发丝更黑,还是乌黑的发丝显得手指更白。
欧阳琳琅觉得,暴君如果去了现代,即便什么都不会,就这么一双手,都能当手模。
再看向男人的脸。
因为是侧对窗子,清晨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棱纸,洒在其右侧脸上,他印堂饱满、鼻梁高挺,如同一座山般挡住了光线,让他的面颊半明半暗,带着一些神秘感。
他的眉毛是真正的剑眉,前粗后细,却不夸张,真如同两柄剑般微微向上,不像唱戏的那么夸张上挑。
即便靠得这么近、光线这么充足,依旧看不见一丝杂乱。
如果不是和这男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说他没修眉,她都不信。
他的眼窝也是极深邃,虽然不像白种人那种夸张,却比普通男子要深一些,让其眼神更锐利。
再看向男人的眼。
因为她和他共用一个视线,所以除非暴君照镜子,否则她很难看见他的长相,更难捕捉他静态的面容,今日却第一次发现……他的眼仁很大。
又黑又大,就好像现代人戴上一个深色的美瞳。
哪怕他视线平静没有任何情绪,都特别迷人。
脾气这么糟的人,为什么脸蛋长得这么好?
就在欧阳琳琅准备欣赏男人的高鼻时,其视线一闪,竟扭头去看身后门的方向。
欧阳琳琅不解,【怎么了?谁来了吗?】
都说练武之人耳力过人,有可能暴君听见了她没听到的脚步声。
暴君声音狐疑,“你刚刚喘得像个水壶,朕以为苏漠尧来了。”
【我靠¥#@#¥%*a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