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可已经凉了。
可是她自己不甘心，还想要抢救一下。
豁出脸面去求黑心经纪人宋琴，妄想着重回娱乐圈。
她还有小部分粉丝没有放弃她，仍然为她拼命呐喊。她不知道这是公司定的水军套餐还没到期。对方想要最后赚一波，在冲业务量呢。
“琴姐，不要呀！我的艺人生涯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轻易在这里结束？”田悦可呜咽，抹着眼泪，去拉经纪人的衣服，求对方想办法。
父母的积蓄被她霍霍光了，亲朋好友借了个遍，外债欠了超过百万。
现在她是这场综艺选秀中，人气排在第19的选手。她本该有光明的未来。
“琴姐，黑红也是红！骂我的人这么多，我就出名了！”田悦可挂着眼泪的脸上，露出欣喜笑容，脸上带着一点谦卑的讨好。
她像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还想着在庄家面前翻盘回本。
“疯了吗？”经纪人宋琴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
“田悦可！因为你，我开会时被指着鼻子骂。你个人的愚蠢行为，让公司蒙受损失，在你身上投的钱都打了水漂。”经纪人宋琴郑重告知开会的结果。
“公司已经决定正式跟你解约，你要赔违约金，还有广告商的钱你也要赔。他们已经重新换了选手拍广告，是孙妙。”
孙妙是被田悦可用不正当手段挤下去，抢走资源的第一个对手。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支口香糖广告，又重新回到了对方手里。
“凭什么！为什么是她？”这支广告可以是任何人拍，但不能是孙妙！田悦可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感觉一股巨大的委屈，狠狠冲击着她的心房。
“因为她已经是人气榜前10了，她有这份实力。”经纪人宋琴冷笑一声。
“这个圈子最终还是凭实力说话！”
“哈哈哈——”田悦可被气笑了，眼泪横流，这种话从宋琴嘴里说出口，让她觉得异常的可笑。
当初就是宋琴鼓动她刷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把她推进了深渊。现在却说出这种话。
但田悦可不敢去跟对方争论。宋琴是她唯一的希望，惹毛了对方，她就真的完了。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
“琴姐，你想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有什么办法？你名声都臭了。”宋琴一脸嫌弃的甩开对方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就像沾了什么脏东西。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现在的田悦可，在她眼里代表着麻烦。是连累她被人笑话的罪魁祸首，看了都烦。
“P的！就说图是P的，聊天记录都是假的！那不是我！”田悦可找到借口，为自己辩解道。越说越有灵感。她发给闺蜜男朋友的照片都很小心，没有露脸。
“聊天记录是假的！而且借钱根本没说去刷票！还有小乔的卖身契，她根本没有签，我签的那份合约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我没有坑她！”
一切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田悦可抱住了经纪人的手，不管对方嫌不嫌弃，紧紧抓着不放。
“琴姐，那些黑料都不能把我完全锤死！我现在人气这么旺，只要节目组那边通融，我可以配合他们炒作！大不了我不要出道名额，但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
她抓住救命稻草，眼中满是期冀。
“你说的有道理。”宋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田悦可眼中浮现出希望的光时，她道：“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不过节目组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句话把田悦可问懵了。
她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想要说什么，偏偏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经纪人宋琴望着对方狼狈的模样，摇了摇头，啧啧道：“田悦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以为你是谁？让公司和节目组都为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田悦可松开了经纪人的手。感觉浑身无力，一阵天旋地转。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什么都不是……”人有时候哭泣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在愤怒自己的没用。
如果她有钱，她就不会去聊骚闺蜜的男朋友。闹出这么大的丑闻。
如果她有势，节目组会为她特别开恩，大开方便之门。
如果她本身有实力，拉开选手们的差距，也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
田悦可认清了自己的没用，所以才哭得格外伤心。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可惜她已经成年了，不是哭着要糖吃，别人就会哄着她的小孩子。
这是她成长过程中，付出的惨重代价。
遇人不淑。
她在想，如果小乔也签了这家公司，一定会在关键时候拉她一把。在她粉丝不多时候，为她拉票输送人气。
对方就是这么善良又傻气的女孩子，白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却不会利用，没太多心眼。
而且那人如果知道她刷票，一定会劝说阻止她。劝她悬崖勒马。
小乔这人道德太高，做事太认真，不知道变通……
呵，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她跟对方已经不是朋友了。是她亲手算计的结果。
她以为自己费尽心思，已经远远超过乔薇，混得比对方出色了。现在才发现对方已经是她羡慕仰望的对象。
对方没有变，是她掉进了深渊，需要抬头去看对方了。
她已经没办法清清白白做一个好姑娘了。
“保持住你的眼泪，还有脸上的懊悔。”经纪人宋琴嘴角浮出一缕嘲讽的笑，冷冰冰道。
她在会上被批斗的怒气，还没有消。对待田悦可的态度，自然好不起来。
但对方的活必须干完，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去录退赛视频，向你的粉丝和公众道歉。就说你因为个人原因，无法参加选秀，需要退赛。你自己宣布退出选秀，还能保留点颜面，不要等到节目组把你踢出去。”
“我不……”田悦可紧咬嘴唇倔强道。
经纪人伸手，弯腰轻轻勾起田悦可的下巴，眼中闪着精明算计。
“田悦可，先把正事干了。只要话没有说死，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琴姐——”田悦可猛地抬起头，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暗示。
“公司完全能直接将你雪藏，道歉是给你机会，在大众面前露脸。”直到现在，宋琴还在忽悠对方。
不过田悦可相信了。
“好，我听琴姐的。”她眼神迸射出坚定的光芒。
其实道歉能保全节目组、公司、甚至经纪人的颜面，唯独会被伤害的只有她。牺牲她一个，为这场闹剧，落下最终的帷幕。
她乖乖听话录了道歉视频，发到网上以后，就再也不敢看评论。
“琴姐，视频我已经发了。你刚才说，还有挽回的余地是什么？”田悦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手指紧紧蜷握着，整个身体都在微不可查地发抖。
宋琴像用挑选货物的眼神，从头到脚将对方打量了一遍，嘴角翘起完美的弧度。
“就看你这人，豁不豁的出去，会不会伺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