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娇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像是在撒娇。
和记忆里的一样，仲渊心情极好。
仲渊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宽大将她的手紧紧地包裹在手心：“这里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发的。”
景灵正是因为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危险她才偷偷求曦和帝尊安排她跟着来的。
他的话很骚，却说出了她的心声。
她害怕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她想和他在一起，死也想和他死在一起。
“你放心，不会让你死的。”仲渊轻声道。
景灵抽不出自己的手，小声问道：“你真的改修无情道了？”
声音中带着疑惑和期盼，不知道是疑惑多还是期盼多。
仲渊嗯了一声，然后淡淡解释道：“元机天尊希望我化小爱为大爱，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为大我牺牲小我。”
景灵的心堵得慌，难受地握紧拳头。
“但他忘了，一直以来我为了能更好地理解天道法则，学习各家之长，自然对无情道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天道无情又有情。”
“我钟爱天下苍生的一草一木，我爱天下生灵，自然也爱你。”
景灵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林汐却明白了。
景灵也是天下苍生的一员，他对天下苍生的爱克制，对景灵的爱是偏袒。
既有情又无情。
林汐拍手大赞：“真是妙啊！”
虽然不懂，不觉明厉的样子，但景灵知道他是从前的他又不是从前的他了。
所以他虽然是无情道修士，可也会对着她骚话连篇。
他眼中的爱意虽然没有了，可对她的偏爱还在，只是比从前克制了。
所以，她的仲渊还在的是吗？
景灵的双眼溢满泪水，仲渊的心隐隐作痛，伸手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景灵哭着点头说：“我愿意的，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她的爱人可能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她还爱着他。
仲渊满意地点头，像是庆幸又像是释然：“那就好。”
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不是一个理想的恋人，但即便是改修了无情道他对景灵的爱还是无法改变的。
记忆里是她，脑子里也是她，心心念念的也是她。
可以说元机天尊的目的失败得很彻底。
从前还能克制几分，但自从她莽撞地冲进他的识海后就彻底失去了控制。
她连死都想和他在一起他又何尝不是呢？
否则她以为她能成功地跟着过来？
真是天真。
战船的速度很快，他们在天黑之前就到达了启的大本营。
这里污秽之气很多，就连跟来的魔族也有些不适应。
仲渊的声音出现在景灵的耳边：“小心一点。”
景灵郑重地点头，并取出曦和帝尊给她的法器。
那是他用自己的光之法则所炼制成的法器，可以防御邪祟之物的入侵。
曦和帝尊是给她防身用的。
她的修为低，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此刻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来递给仲渊让他安排。
最后在一个火灵体帝尊的操控下，这件法器得到了充分的运用，一道淡白色的光晕包裹着战船。
外面的污秽之气被挡在外面没有办法腐蚀战船更没有办法影响他们的心智。
众人有惊无险地继续前行。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天边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黑洞，黑洞周围散发着黑色的云雾，有异族源源不断地从黑洞中出现。
这场景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惧，但很快就有人冲出去将实力还很弱的异族斩杀。
“这些异族不足为惧！”
异族虽然多，但还没有得到养分，自然不是这些仙君以上修为的修士的对手。
仲渊下令让两个帝尊带着一小队修士在左右两侧杀敌，将这些异族的援兵拦截在此，不给启支援。
他带着剩下的修士继续前往黑洞。
在黑洞百里外他们看到了启为自己盖的宫殿。
宫殿阴森恐怖，和魔族的风格有几分类似，只是魔族更喜欢用头骨做装饰品，而异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里全都是没有生机的大石头。
宫殿门口耸立着十二对高大的石像，和启有些类似，不知道是不是它的族人。
雷灵根修士不管在哪里都是稀缺的宝贝，自异族出现以来，雷灵根的修士已经出现了好几位。
数量是过去几万年来出现的总和。
但还是远远不够，而且这几个雷灵根修士实力弱，根本就不是异族的对手，为了保存火种，三位天尊决定让他们留守邙山。
没有雷灵根修士没有雷霆之力就少了一大利器对异族。
但渡劫也可以引来雷霆。
邙山中进阶无望的修士有很多，他们没有能力渡过雷劫，但不妨碍他们引来雷劫。
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战船的。
此时用到了他们的时候了。
启的宫殿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所有修士都想将这个宫殿炸了。
至于宝贝，异族的牙口好，能吃的都会吃进肚子，所以他们也不觉得这里会有什么宝贝。
“以十杀阵法入阵，引下雷劫。”仲渊沉声道：“世人会记得你们的功劳的。”
“诸位道友一路走好！”
“诸位道友一路走好！”
众人眼眶湿润，却要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随着战船上的修士一声声的呐喊，上百位修士望着了邙山一眼便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战船。
杀异族的杀异族，结阵的结阵的。
船上有修士忍不住哭出声来，却没有多说一句话，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们，像是要把他们的容颜刻画在脑海里一样。
如果还能活着回去，他定要将这些人的事迹说出来。
很快一个十杀阵法布下了，阵眼是一个枯瘦的老头，他原是一个傀儡师，擅长控制人。
每个修士都是临时组合的队友，没有默契，只有一颗不怕死的心。
但不能白死。
要死得其所。
“这一次必然是老夫操控的最厉害的傀儡术！”三声大笑之后老头沉声道。
原本就昏暗的天空突然间闪过一道白光，一团乌黑的雷云在宫殿上空盘旋。
雷电轰鸣，重重地击打在众人的心头。
战船上的气氛十分压抑。
仲渊握着栏杆，望着那滚滚雷云，心中的恨亦如这滚滚的雷云，怒意滔天。
异族，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