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这道声音充满了沧桑之意，仿佛跨越了万古悠悠。
“嗯？”季寻已经准备好出手的身形猛地一顿，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声源地。
只见四件至圣道兵中的那口仙剑所幻化出的圣人虚影突然像是有了自主意识，身形越发的凝实，到最后已经和常人看不出什么区别。
这道年轻圣人的缓缓回首，凝望着季寻，开口道：“才过去几千年就现世了，实在是有些出乎本圣的预料，看来本圣对未来的干预能力还是挺差劲的......”
“你好，师弟！”
季寻眉毛向上轻挑，对眼前的状况有些吃惊，随即疑惑道：“伏天圣主......呃，貌似应该叫你师兄的。看来你不止是留下了一块大道印记啊，还残留着一抹神魂意识？”
对于眼前这道明显具有自主意识的虚影，季寻当然不会陌生，这段时间里，不管是历史记载、文字记录还是画像什么的统统看了个遍。
他很确认，面前的年轻圣人，就是自己的便宜师兄，龙虎圣地第十八代圣主，赵伏天。
可是，季寻对他现在的状态颇为不解，这才发问。
“呵呵，你师兄我早已神魂俱灭，就连轮回路都没资格踏足，又哪里能残留一抹神魂意识？”赵伏天自嘲似的笑道。
虽然是和季寻初次见面，但他却好像真的将后者当做了多年的至亲师弟，说话随意，毫无遮拦。
“神魂俱灭？”季寻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赵伏天不是正常死亡，但却没想到后者死的这么惨。
要知道赵伏天同样是一位大道圣人，屹立武之巅峰！五千年前曾带领着龙虎圣地走上最后的辉煌。论及实力，绝对要比现在的季寻强上不止一点半点。
可就是这样一尊叱咤神州风云的恐怖存在，却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要知道，就是让一般的修士神魂俱灭都不容易，至少修为相当的修士之间是做不到的，除非一方的实力完全碾压另一方，才可以硬生生的磨灭修士的神魂。
到达了圣人之境，神魂更是被锤炼到了堪称不朽的地步。或许肉体难以真正的不死不灭，但神魂却能无限贴近这种程度。
能对天地同力的圣人产生绝对的碾压，一点存活的几率都没有。那么出手者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上仙域的古神！
都说圣人难善终，现在没想到就连这位横扫一个时代的无敌者都是死于非命，真是悲哀。
“既然师兄你已经神魂俱灭，可现在这道印记又明显具有自主意识，那师兄你这是......”说到这，季寻瞟了一眼赵伏天那发光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依稀还能看见那口足以锋利到斩尽世间万物、破灭三千大道的仙剑。他继续对没说完的话进行补充：“和至圣道兵的器灵合二为一，达到短暂共存的效果？”
赵伏天笑着点头，表示默认。
“的确如此，这些堕落杂碎一日不灭，本圣死都不甘心。所以，本圣宁可选择这种自绝生路以换取有限时间的方式，也要等到一个可以助我彻底消灭它的人。所幸，你没有让师兄我等太久......”
说到这里，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师兄我早就推算出会是你来帮我解决这个麻烦，却没想到你小子会来的这么快。圣人之尊啊，你师兄我挣扎了不知道多少年才勉强攀登上山顶，一览众山小。没想到你青出于蓝，刚刚现世，便到了这种彪炳史册的地步，真是了不得！”
“侥幸罢了。”适当的自谦了一下，季寻转到正题，眸光微沉地看向那被困住不知道不少岁月的堕落生灵，凝重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这股诡异，是来自那里？！”
赵伏天笑容收敛，俊朗的脸庞浮现出一层阴翳，叹息道：“都是师兄我的错......你猜的不错，这股诡异力量确实是来自上仙域，出自一位名唤”堕落”的古神。他是世间一切罪恶的化身，不死不灭，依靠吞噬所有的负面欲望而不断强大。”
“数千年前，因为大哥的缘故，本圣也早早的被那群自称为神的家伙盯上了。你该知道，成圣者，不得善终。这句谶语的起因便是上仙域的那群家伙会不定期对神州生灵进行清洗，每当他们发现成圣者，总会不顾因果的出手，哪怕因此遭到神州天道的反噬，也要强行抹杀未来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生灵。不只是武道圣人，还有那些惊天的妖孽之才，未来注定成圣者，也都是他们猎杀的目标。他们还美其名曰将这种惨绝人寰的行径称之为‘神罚’，实在是可笑！”
季寻知道，赵伏天口中的大哥，便是自己那位同是穿越者的老乡，神机门主徐牧。
“本圣早早的走进了他们的视线，成就大道之日起，就注定会与他们有一战。负责对本圣进行‘神罚’的，便是堕落之神。大概三千年前，他的意志强行突破了世界壁垒，降临神州。本圣又岂会坐以待毙，自燃大道，崩碎法则与之一战。”
说到这里，赵伏天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的阴翳尽散，换上了一副颇为自得的表情继续道：“谁说神祇至高无上，不可战胜？他们不过也就是比万族生灵提前出现了一段岁月，被赋予的限制少了一些。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些修为高点的生灵，有什么可值得敬畏的？那一战，本圣固然身死道消，但他也受到重创，灰溜溜地跑回了上仙域。临走之时不甘心，留下诅咒，要让咱龙虎圣地众弟子永为奴仆，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所以说，眼前这诡异生灵就是古神诅咒之力作用下的产物喽。”季寻默然道。
“是，也不是。他本是本圣那个年代座下的一位客卿，只是最先被欲望控制，成为堕落本源的寄生宿主。诅咒也就是最先在他身上发挥作用，为了不对龙虎圣地造成更大的危害，本圣坐化之前亲手把他封印至此。”
“此地，乃是咱龙虎圣地祖师所遗留，本是其论道之地，非圣人不得入。到了数千年前，算上本圣，龙虎圣地先后共出了四尊圣人，他们同本圣一样，临坐化之际，都将其所有的至圣道兵和圣人秘法留在此地，以待后世有缘人。本圣便想着借助四圣之力，共同封印此邪物。”
“然古神诅咒威力的确超凡，本圣那时也已油尽灯枯，哪怕借助历代仙师之力，也只能做到封印的地步，而不能彻底将之消灭。所以，本圣一直在等第五尊圣人到此，助本圣一臂之力。”
季寻颔首，将手臂上扬，化掌为拳，混沌光芒包裹拳身，有法则碎片镶嵌其中，拳锋无双，惊世骇俗。
他已经跃跃欲试了，古神遗留的力量，怎么能不好好领教一下呢。
“师兄，不用多说了，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该怎么做？”
赵伏天一笑，道：“不愧是和大哥一个地方来的人，这脾气够直率，合本圣的心意。没能和你这个师弟好好相处一段时间，真是师兄我的一大憾事......不必用什么花哨的技巧，历经几千年的封印，被四大圣人道意和困魔阵轮番消磨，它已经十分虚弱，只需要蛮力彻底灭之即可。”
这种虚弱当然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圣人境的大能修士而言，说一句虚弱无伤大雅，但对于那些仙皇或是再之下的修士们而言，这堕落生灵依旧是惹不起的滔天存在。
“蛮力？那感情好，恰好我的虚无道意克制这些腌臜的堕落东西。”季寻轻笑道。
他向前踏出一步，空间巨震，周遭万丈的海水尽数蒸发，短时间内竟形成一个真空的地带，良久，海水倒灌才恢复平常。
与此同时，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刹那间强盛了一倍。
又一步踏出，所造成的的震动比之前的更大，他的周身覆盖的混沌光已经由蒙蒙亮的状态变成了炽盛，法则之力席卷千里，身上的威势又强上了几分。
再一步......第四步.......
七步踏出，他已经接近了祭台，看清了被困住的堕落生灵。
这是一个依稀可以辨别人形的生灵，浑身都被堕落本源笼罩，污浊不堪，简直就是行走的罪恶之体。
这时候，他身上所弥漫的威压已经叠加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除了前段时间同魔主一战让他这么全力以赴外，就属这次了。
“呜呜呜......”
滔天的威压临身，这堕落生灵已经开始感到不适，他扭动着僵硬的脖颈，竟然还能口吐人言：“卑微的人族，我是神灵的使者，代表着神灵的旨意。你不要听这个亵渎神灵的罪灵的话，否则就是大不敬。归顺我吧，归顺神祇，遵循神灵的法旨，你会得到比现在伟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成就......人族，你听到了吗？”
一边说着，它一边朝季寻释放那些欲望气息，堕落本源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抛。
因为它在季寻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让它很慌张。
季寻的身形突然停了下来，拳尖混沌光散去，甚至就连浑身散发的威压都收敛了不少。
堕落生灵见状大喜：“哈哈哈，很好，人族，你做了一个正...呃，你要干什么？！”
季寻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散发圣洁气息的灵剑，看属性，专克世间一切邪恶。
他玩味地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堕落生灵，道：“去你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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