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铜钱自己的心里话，他可不敢把这话往外面放，不然百里狱司的簇拥就能先弄死他。在这混了这么久，铜钱也才知道百里狱司也是从十八层走出去的。
而且，相当厉害。
在十八层很有名望。
这边回顾完自己的心理情况，铜钱已经听着老鬼王的吩咐给大家倒酒，等一轮酒水倒下来，铜钱又回到了那位躺在藤椅上的老鬼王身边。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活得最久，知道得最多。
“大人，你刚刚说那位来过，是指今天闯冥界的这位吗？黑市之主？”铜钱把话题带了回来，带着诚恳的表情询问。
这是铜钱摸索出来的诀窍，这些大佬，最喜欢他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瞧着他们，不过铜钱也知道自己可以装傻，但不能真傻。
不然被吃了都不知道。
老鬼王喝了口酒，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才慢悠悠地回答了铜钱的话，“是啊，不过时间太久了，记不住了。”
众鬼王听着这话，不由啧了声，又装上了。
铜钱十分惊讶，“真的来过啊？他来做什么？这冥界难道有什么东西是他要的吗？”
“这个事嘛……”老鬼王拖长了尾调，晃了晃酒杯。
铜钱见酒杯空空，立时识趣地把酒给它满上，谄媚地道：“您说您说。”
“我也记不太住了，当时是进来抓个小鬼的吧。”老鬼王舒服得眯着眼睛，“听说当年他手下有个小鬼从他手里跑了，他进来抓，那个时候的冥界嘛……虽有老冥王在，不过那位都是入土的主了，没甚大用。”
铜钱忙点头，“您说的是。”
心道：大家都是已经入土的，谁比谁高贵？
老鬼王得到了附和，一脸满足地继续说：“所以那位黑市之主嘛，丢了人就直接进了冥界跑到十八层来找了，不过嘛，当时鬼没带走，还遇到了恶茬，被挡回去了。”
铜钱吃惊，“什么人，居然还能拦住他。”
老鬼王道：“不是一个人。”
铜钱立马道：“对对对，是一个鬼。”
老鬼王被气得睁开眼，纠正道：“是一群人。”
铜钱道：“对对，是一群鬼。”
大鬼与小鬼眼对眼，铜钱无辜地看着老鬼王，老鬼王无语，哼了一声又躺下了，“总之就是一群鬼，把他给挡回去了。”
铜钱还是那个问题，“什么鬼那么厉害。”
老鬼王这回卖起了关子，阴森森地道：“你猜。”
铜钱：“……”您别笑。
笑起来要鬼命了。
铜钱自然是猜不出来的，老鬼王也没真想他猜得出来，得意地哼哼了两声，这时有鬼道：“自然灵族的鬼魂吧。”
老鬼王瞪了过去，没想到居然有鬼知道，不过认出说话的家伙是名比他强的大鬼王，又躺了回去。
铜钱看他起起落落几次，心道你还不如坐起来呢。
“是自然灵族。”老鬼王别扭说。
铜钱好奇：“难道是神魔战场死去的那一批人冤魂不散，啊不对，死在神魔战场的鬼魂可是出不来的。”
老鬼王摇头，“当然不是。”
铜钱：“不是他们……那又是……”
“自然灵族又不是所有族人都死在神魔战场。”老鬼王被抢了几次话，不由瞪了回去，“他家之前没死人啊？”
铜钱：“……有理。”
“不过也是跟那一战有关……”老鬼王叹息道。
铜钱：“……”所以到底有没有关。
“说有关也有关，它家在神魔战场那战之前就来了一个，那鬼执念极深，一入地狱就往十八层来了，可见这人死的时候怨念有多大，后来有鬼打听出来，据说他生前是被他疼爱的弟弟所杀，所以魂魄不散，坠入十八层地狱了。”
铜钱唏嘘：“这么惨。”
“这是第一个，大战前来的，后来大战之后又来了一批，是在神魔战场封闭之前逃出来的，两方人会合之后成了一伙，就在十八层住了下来。”
铜钱悄悄砸了一下掌心，有志气！
还发展成势力了！
“说起来，本来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像我们这些恶贯满盈的魔头一般，死后无法超生，不能转世，需要受够刑罚赎清罪孽才能轮回。像自然灵族那一批人，一受到冥界召唤就可以直接转世投胎去的，毕竟生前好事做得多嘛。可惜啊，这一批人不一样，因为灭族之恨，成了不死的怨魂，一直飘荡在十八层地狱，无法转世，也无法放下执念，所以成了这十八层地狱的鬼，不过这些家伙当鬼也当得名声极好，在十八层这地方，也没有几个鬼会为难他们，不过你别看平常他们一点都不凶，还会跟你说说话，小鬼遇到问题去请教还会跟小鬼们说说话，但是那一战，啧啧。”
“那真是生死的一战。”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老鬼王：“……”
关子卖不动，老鬼王只能说了，“那次就是他们直接跟上面那一位杀得天昏地暗，直接把那位赶出了冥界。”
铜钱震惊：“好厉害！”
老鬼王哼哼两声，“那当然，领头的可是以前自然灵族的老族长安林，有战王之称的灵帝，修为较之圣山的五长老都不差，这位可凶猛得很，也是他不争，他若争，这老冥王都要挪一挪位子给他坐。不过嘛，那一战安林也打得极为辛苦，最后为了把人赶出冥界，也付出了代价，魂飞魄散了，鬼也做不成了。”
若是容九与白凌他们在此，就会知道老鬼王说的都是谁。
白衣的父亲。
只是此时在十八层地狱由老鬼王讲述的这个故事，没有多少人听到。铜钱作为局外人，只是听得唏嘘，“英雄末路啊，最后呢，黑市那位被打跑之后就没再回来了吗？”
“那是必然的，冥界他能进来第一次是因为钻了老冥王的空子，等第二次要是再让他进来，那老冥王还混不混了，再说，当年还有我们呢。。”
老鬼王正要吹嘘一番，当年他们帮了自然灵族那位族长不少忙，只是这话还没说出口呢，铜钱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问：“我好好奇，他要抓的小鬼是谁？”
“……”
少年，你注意力转得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