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家里客厅因为敖朔的气场一片肃杀，显得格外压抑。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敖冽回家后先去洗了个澡，套上了一件毛绒卫衣，坐在沙发一脸不爽地回着敖朔，“我如果不出手，那女孩死了怎么办？！”
“你觉得你管得了多少个人的死活？！”
“我能救一个是一个啊！”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得罪人了？！”
“我……”敖冽理亏，“他们是谁啊……”
“你不用管他们是谁，”敖朔一直皱着眉头，“你太莽撞了，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来得及保你的懂吗？”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敖冽嘟囔。
“你再说一遍？！”敖朔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怒了。
“好了！”筱默刚才一直在打电话，她和敖朔是从朋友晚宴上开溜出来的，在跟好友赔不是，现在道歉完她赶紧挡到父子俩中间，“敖冽，我以前跟你说过那个酒吧去玩可以不能乱管闲事，你当时说听进去了，对吧？”
“对，但我……”
“然后今天你闯进去的时候，对方手上有武器，如果人家不认识你，打起来的话你有信心在警察来之前可以保护好自己吗？”
“我……”敖冽心里堵得慌。
“你在整个过程都是自己处理，甚至去了医院也没有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对吧？”
“对不起，我太急了……”
筱默叹了口气，和敖朔对视一眼。敖朔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筱默坐在敖冽身边轻轻抱住了他：“阿冽乖，跟爸爸道个歉好不好？”
敖冽心里堵着，但没办法，抬头看着敖朔铁青着脸，慢慢地说：“爸，对不起……”
“好了。”敖朔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他目光渐渐柔和，过来揉了揉敖冽的头发，“下次要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救人没错，但小心别把自己搭进去，出问题的话如果我没及时来救你，今晚就不只是这样了。”
“好……”敖冽没精打采对应着，心里浮现出那女孩孤单瘦弱的身影，一阵心痛。
“爸，你知道额就是……”敖冽小心措辞，“那个女孩是怎么……”
“你记得我以前带你去过的拍卖场吗？”敖朔突然问。
“记得啊。”
“我以前其实没带你参加过那部分，”敖朔叹了口气，“拍卖行有一部分压轴品，那就是拍卖人。”
“？！”
“拍卖之后人的人身权归买方所有，只要不玩死人法律就不会多管，所以像今天在酒吧包间里你把那个女孩带出来，实际上是抢了别人花钱买的商品了。”
“啊……”敖冽有些慌，“那怎么办，我我我真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啊……”
“没关系了，”敖朔喝了口水，“那几个人我正好认识，私下赔了点钱就算了，下次你谨慎点就好。”
“爸对不起……”
“都说了没关系了，”敖朔终于笑起来，“大过年的别那么沮丧了，今天这件事你别多想了，都过去了。”
“小笨蛋！”筱默亲了敖冽一口，“今天忙活下来也累了，现在去刷牙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跟你爸去给其他叔叔阿姨拜年呢。”
“那我上楼啦。”敖冽挠挠头，“爸妈晚安哦。”
“晚安啦！”筱默捏了捏他的手，目送他上楼。
然后筱默转头轻轻敲了敲敖朔的额头：“笨蛋，说好了不准打孩子，今天下午怎么回事啦？”
敖朔也一脸委屈，一个嘟嘴躺进筱默怀里，骂骂咧咧：“我本来打算晚上带你去看海边的新年烟花秀，现在得在家管这臭小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以后有机会去看的啦……”
“真的吗！”敖朔睁大眼睛看筱默，“你说的啊，以后会和我去看的，不能骗我！”
“我……”筱默刚犹豫了一下，敖朔就不开心了：“你就是在敷衍我！”
然后嘴被筱默的软唇堵住了，有点冰凉，带着一点点巧克力的甜香味。
敖朔顺势一个翻身将筱默压倒在沙发上，撑着手一把搂住筱默，另一只手扯下了筱默连衣裙的吊带，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不行……孩子们都在家呢！”筱默轻轻推开他，她眉眼含笑，眼神温柔，“还不开心呀，敖爸爸？”
敖朔搂住她，沉醉地吻着她的鬓发不说话。
窗外飘着小雪，昏黄的路灯照亮着，楼上传来孩子们细碎的聊天打闹声，茶几上散落着孩子吃剩的零食和果脯，空气中有淡淡的食物香味，若有若无，温馨柔和。
“那个阿冽救下来的女孩子，你查过身份了吗？”筱默轻声问。
“没必要，”敖朔一点点吻着筱默的锁骨处，声音沙哑，“拍卖会上卖的人出身低贱，本来就是作为玩具活着的，没什么能力，以后她可不会和阿冽有交集的。”
“……也是。”
深夜，在医院那边，女孩已经吃完了敖冽留下来的食物。她看着那束铃兰花，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她翻了出来，是一张卡，上面贴有一张便利贴。
“抱歉，今天我所能做到也就是把你送来医院治疗，伤害你的那帮人我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法律能不能约束他们……不能为你做更多的事我很抱歉，这卡里面有点钱够你住院修养和吃饭买药，密码是八个六。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了，我叫敖冽，电话号码是xxxxxx，有困难的话找我，我能帮就帮，你加油！”
女孩没说话，她轻轻撕掉了敖冽电话号码那一部分，丢掉了。
她知道敖家的存在和分量，也知道敖家杰出的后代一辈中有个少年叫做敖冽，天资聪颖，未来光明。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后不会有交集的，没必要联系了……
可她想起了少年将衣服披在她身上遮住她的狼狈，抱住她来医院时候为她心急，为她担忧的眼神，少年给她小心翼翼擦拭身子的时候……
敖冽晚上在家里的床上和妹妹敖钰联机打游戏的时候，不知道在远处那个病床上，那个女孩因他落泪，因他坚定了活下来的念头。
从此，她把他当作了人生中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