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晨双手交叉，问：“你怀疑这些人去了地界政府隐藏异能者的地方。”
“是。”冉晨点头，同时望向齐飞羽，撇嘴说，“而且某人的发现，佐证了我的推测结果。”
齐飞羽打断封浪：“是你的发现佐证了我的推测结果。”
眼看两人又要争起来，冉晨抬手阻止，示意封浪坐下，望向齐飞羽：“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查了一下，每周政府都会把大量物资运输至驻外军团，我弄到了军团物资分配表，其中有一项是考古考察，几乎每个月都有两批车队载着大量物资以此名义离开军团。”
“两批？”冉晨望向齐飞羽，再次确认，“确定吗？考古勘测队最多每月出去一次。”
齐飞羽点头，见冉晨表情严肃，提出自己的看法：“另一批说不定是给同盟会的，把这作为证据丢出去试探试探怎么样？”
冉晨摇头：“政府完全可以说成是考古队的补充物资，关键是扯上了驻外军团，他们更容易解释。还是别打草惊蛇。”
“哦”齐飞羽泄气，“那就是一无所获了。”
一直在角落喝茶的封浪见齐飞羽吃瘪，乐不可支，故意把屏幕墙换成自己的内容显摆：“冉晨，照我说直接跟踪考古勘测队，说不定能抓贼捉赃，这法子绝对直接，让政府无可辩驳。”
冉晨低头想了想，最后说：“齐领队牵头吧。”
根据天城与地界政府的十三条约，天城战斗部派出的□□队职责只有两项，一是保护基地区域安全，二是找到并铲除发现的同盟会成员。
如果被发现跟踪地界政府部门，很有可能会上升到双方猜忌的地步，这有损两方利益。
虽然天城怀疑地界政府与同盟会勾结，可毕竟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双方还没撕破脸，面子上一切都要过得去。
所以地政部调查队比战斗部□□队更合适。
他们的身份，决定了处理事情时，双方都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和商议空间。
冉晨示意封浪把资料传给齐飞羽。
“啊？”封浪愣住，指着齐飞羽，很不甘心，“爷我辛辛苦苦忙前忙后披星戴月那么久，结果让这货办？”
“怎么了？”齐飞羽拍开封浪手指，故意挑衅，“眼气的话来当我手下啊，功劳分你一半，酬劳比在冉晨那儿只高不低。”
“我呸！谁稀罕！”
封浪把数据贴片丢给齐飞羽，‘唰’撑开扇子，愤愤仰躺沙发上，气的扇风，美其名曰凉快脑子。
不一会儿，秦知秋敲门。
封浪和齐飞羽很识眼色，前后脚离开，秦知秋等两人背影消失在走廊，才请冉晨去他的办公室。
秦知秋办公桌上，像是蜂巢一样，密密麻麻摆满了女式饰品。
他引冉晨走到桌前，介绍：“少爷，这都是按你吩咐找的首饰样追踪器，精确度在1米之内，即使在暗影区也不会丢失目标。”
冉晨垂眸打量所有饰品，看见手链，皱眉说：“狄姜一直戴着手表，再带手链不合适，把这些都拿走。”
还剩一半首饰盒，又看见发带样饰品，他点了点盒子：“这种可换性强的也扯下。”
说着，发现还有胸针和夹式耳钉，冉晨略感头疼，直接啪的按下盒盖。
“狄姜能戴这个吗？”他忍不住诘问秦知秋，甚至加重了语气，“她才十六，成年还有两年呢。”
“……”
秦知秋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见冉晨不喜，也不多说，直接把东西收起来。
冉晨扫过剩下的几件，只有戒指和项链了。
其实最开始他让秦管家找饰品类的追踪器，就是希望在实用稳固的基础上，能让狄姜一直佩戴着。
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狄姜的位置，才能在对方出现意外时，可以及时赶到她身边。
上次找人拜托了冉阅，导致他不得不告诉对方自己本想隐瞒的事，吃一堑长一智，他不想再陷入这种被动局面。
“秦管家，你觉得狄姜会喜欢哪个？”
“其实……”秦知秋欲言又止，但还是诚实说出看法，“少爷，只要是您送的，不管是什么，狄姜她都会随时佩戴的。”
“为什么？”冉晨反问，他并不赞同秦知秋，推开所有带颜色的首饰，“不喜欢的东西，别说碰，就连看都会觉得烦，我从小就这样，小女孩肯定更挑剔。”
“不一样的。”秦知秋捏紧手中的天鹅绒盒，“不管喜欢的人送什么，心里只有欢喜，哪儿还顾得上挑剔。”
冉晨动作顿住，手臂撑着桌沿，抬眸望向秦知秋：“你是说狄姜喜欢我？”
“我……属下多言了。”秦知秋意识到不妥，急忙弯腰致歉，“只是我个人凭经验揣测而已，并不一定。”
“凭经验？”冉晨眼神带着探究和好奇，“什么经验？”
“就……属下身为凡民，自然知道爱慕一个人是什么模样，见了面就会笑，三句不离对方，离开就想念……”
秦知秋说着，心中不知不觉涌起愁绪，开始摩挲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眼前仿佛又浮现那人的笑颜，“愿意为她死，也愿意为她生。”
“听上去，秦管家好像爱慕过谁。”
“……是。”
“天城人？”
许久不见秦知秋回答，冉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风吹起窗帘，刮在书架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原本白色的纱帘被夕阳染红，又一阵风来，纱帘再次膨起，像是抱住书架般，紧贴在架子侧面。
隐约猜出秦知秋喜欢的人，可能就是他的效忠者——冉秋，天城的女英雄。
其实从天城成立至今，确实存在违背天城法律有了爱念情感的天城人，他们被发现后，不管对象是天城人还是凡民，无一例外被判处坠空的刑罚。
先用机器摧毁精神领域，在人半疯半癫时，从天城边缘高台把人跳下。
听说能摔成肉泥，绝无生还可能。
法严行止，从此天城人对情感讳莫如深，加上生育制度逐步完善，天城社会形成这种氛围，不仅把情感当做地界才有的低阶冲动，还认为异能者与非异能者，已经是两中完全不同的生物。
冉晨陷入思绪中，忽然被秦知秋打断。
“……可笑吗？区区凡民既然觊觎天神。”
冉晨望向秦知秋，见对方眼角通红神情悲怆，又移开视线：“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