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初是除夕那晚十一点才回的陵江,接到他电话时,禾瑭正和家人看春晚,客厅里还摆上一张麻将桌,除了她和禾璨,剩下的四个人在对打。
声音有些吵,她跑到偏厅去接。
林淮初问她:“能出来吗现在?”
禾瑭往客厅瞄了一眼,不确定地说:“应该,能吧。”
“那你发我地址,我去接你?”
“好。”
禾瑭回屋换衣裳,想了想,她把裤子换成毛呢裙,又淡淡上了个妆,走到楼梯口,又回去喷了点禾璨过年送她的香水。
他们在一起不久,但禾瑭捉到男人一个小小的癖好,抱她时喜欢把脑袋往她颈侧的头发里凑。
收拾好下楼,本想偷偷溜出去,被禾渊眼尖看到,喝住:“大晚上的去哪?”
禾瑭转过身,打马虎眼:“那个,朋友约我。”
“除夕不搁家过节,出去晃什么?”
禾瑭干巴巴地笑,没想到怎么回。
老太太出来打圆场:“闺女都二十多岁了,出去聚个会你还管,还真不怕她嫁不出去啊。成了成了,赶紧出牌,会不会打的,糖糖你要去哪就去吧。”
“谢谢姥姥!”禾瑭撒腿就跑。
禾渊在后头唠叨:“别太晚回来。”
出了门,往前走几米,一辆熟悉的奥迪停在路边。禾瑭匆匆跑过去,坐上副驾,催促林淮初离开。
林淮初把准备好的热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她,发动车子,笑说:“怎么搞得跟高中生谈恋爱似的,偷跑出来怕被发现。”
禾瑭吸一口牛奶,考虑片刻,如实告诉他:“我爸,他不太乐意我和娱乐圈的走太近。”
林淮初琢磨了半晌,最后蹙紧眉头问:“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去你家提亲,会被赶出来?”
禾瑭斜他一眼,“正经点。”
他笑出来,大掌伸过来盖住她的脑袋,“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禾瑭就笑。
车开到半路,他突然停下,禾瑭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他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抱住她。
“本来想到feeling再抱的,可是越开手越痒,没忍住。”
禾瑭没说话,也没害羞,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去和他拥抱。
他把脑袋往她颈窝处拱,嗅到掺在她头发间的香味,他深吸一口,问:“擦香水了?”
“喷了一点点,果香的。”
他往深处压,“清清甜甜的,和你一样。”
抱了大概五分钟,抑或十分钟,她没数,只觉得这样停在路边的拥抱,浪漫极了。
最后他松开她,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替她系上安全带,“带你去feeling吃宵夜。”
“十一点多了,还开吗?”
“我是老板,我说开就开。”豪横得不是一点半点。
到了feeling,一楼人很少,只有一两桌,安静得不像间会所。
林淮初告诉她,现在客人大都在三楼晚,楼下这个点人很少。又问她想开包厢还是在一楼找个位置。
顾虑到他的身份,禾瑭选了包厢。
往里走要去坐电梯,禾瑭在拐弯的角落里看见了周奕,他正对着桌上的菜狼吞虎咽。
禾瑭喊他一声。
周奕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和她打招呼:“禾编。”
林淮初也瞧见他,“怎么跑这吃饭了?”
周奕委屈得很:“大过年的,也只有这还能整出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禾瑭问他:“过年不放假吗?”
“放啊,明天开始。”
“辛苦了。”
周奕笑着打趣林淮初:“比不上我们淮哥,今晚收工都七点了,非要赶回来,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为了禾编啊。”
林淮初一副你管我的拽样子,搂过禾瑭,“叫什么禾编,叫嫂子。”
周奕了然:“懂的懂的,嫂子好。”
叫得禾瑭一阵羞。
“不过淮哥,是不是得给改口费啊。”
林淮初看一眼桌子,四五个盘子,“你这桌,跟前台说,今晚不收钱。”
而后施施然地拥着人离开。
周奕满意地点头,片刻后反应过来,他来这吃饭,不是一向不用给钱的吗
-
上了包厢,林淮初把菜单给她,禾瑭点了几个好消化的,他便照着打电话给前台。
包间里很暖,两人各自脱了外套,并肩坐在沙发上。
一时没挑起话题聊,林淮初便牵过她的手,捏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把玩。
禾瑭任他玩着,想起方才周奕说的,问他:“怎么不休息一晚再回来,这么赶,不累吗?”
“大半个月没见着人,累也得回来。”
禾瑭笑话他:“之前不也一隔就隔两三个月没见的吗?”
林淮初神色认真地回:“所以你知道我那时忍得多辛苦了吧。”
禾瑭被他问住,眼睛盯着他半晌不动。
林淮初看得心痒,俯低头想去吻她,被她捂住嘴,“待会要上菜呢。”
他拿下她的手,“给我点开胃的总行了吧。”随后很快又重重地亲了她一口。
林淮初是没吃晚饭过来的,菜一上,他便埋头囫囵吃起来。
禾瑭晚饭吃得饱,夹了几筷子便停下看他吃。
“不饿啊?”林淮初问她。
“不饿,团圆饭,我妈和姥姥做的,吃得很饱。”
他突然咯咯笑起来,“我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在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你爸吵架。”
她也笑起来,状似无意地问:“那你呢,你当时在哪?”
“我,我当时在机场啊,准备飞乌”他堪堪停下。
她放下给他夹菜的筷子,正色:“飞哪?乌崇镇?”
他移开眼,心虚地摸摸鼻子,不回答。
禾瑭已然猜到:“其实那晚你是去乌崇镇,对吧?于然抄袭我书的事,也是你替我解决的吧?还有那篇长博,发博人的id叫江火,你当初在幸姐那订房的名字叫江枫渔火,这些都是你做的,对吧?”
林淮初急了,丢开手中的东西,仓促和她解释:“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做都做了,没必要去邀功劳对吧。还有这些事也挺糟心的,我”
机关枪般吐出来的解释还没讲完,她倾身过来抱住他,细瘦的胳膊把他勒得很紧,“谢谢你,林淮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