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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三十回 任务刷多了总有隐藏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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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良出身显赫,身世飘零,住过王宫、待过草棚,迄今为止的二十四年人生里,大半生与世家王侯打交道,所见之人身份与姜晏相若者多,但性子如姜晏一样难以形容的极少。

    自齐天子分封天下至今已逾二百年,诸侯世家交替,五十年前诸侯纷争告一段落,逐渐进入休养生息各自发展的太平岁月。世家开始专注于文化、商业发展乃至醉心享乐,近些年来,原先文武双修的世家子弟逐渐变少,越来越多的世家子只论诗文,以习武为粗俗事。

    原先在楚国时,便知周王有二个嫡子随王后出奔至越,一子文武全才,一子只喜文不谙武事。斗嘉每每说起,皆是恨铁不成钢的不屑语气,同时,斗嘉也说,间中说不得有姒鲤故意引导的缘故,不想日后二子相争,干脆弃一保一。斗嘉爱慕姒鲤之心不假,在这点上却极不认可。及后向良欲离开楚京,四处游历,斗嘉推荐他投往姒鲤处。

    一来姒鲤用人并不拘泥,只要让她看到你的好处;二来姒鲤欲回昙城,若是周王未死,又是一番风雨,正是向良的用武之地。无论在姒鲤身边或是在已经成为太子的姜让身边,必有向良一展所长的机会。

    向良与斗嘉相交甚深,也有自己的考量。进禹城后,他没有马上往姒鲤处投帖,反而在城中各处打听消息,不想让他听说了姜晏。一开始他还没把姜晏和姒鲤的小儿子联系起来,待范太傅寿宴后方知晓,原来姜晏是斗嘉口中不成器的小儿子。

    一个是飞扬激昂冲动的热血少年,一个是死气沉沉,木讷的流亡公子,向良生出好奇之心。又辗转听说姒鲤为小儿子寻找教习,便猜到自己会被派到姜晏身边。

    向良善于揣度人心,猜中了姒鲤一开始的打算,连姒鲤在打量他之后失去了兴趣也被他看在眼里。唯独姜晏,他有些难以琢磨。说坦荡,极坦荡,直来直往,一片赤诚,可要说狡猾也狡猾,有些话不尽不实,叫人摸不着头脑。既像随心所欲不逾矩的世家子,又没有世家子故意摆出的放浪样。就拿习武来说,怕累怕苦怕脏怕臭,一般人就不学了,因为学不学对前程来说没有差别,他一边叫苦一边想方设法躲个懒,一边照样勤练。至于躲懒的乐趣……向良更是闻所未闻。

    再说目下在即的婚事,向良在外头也听了一耳朵风言风语。行事放浪以至于女方婚前有孕,为了争取婚姻自由,差点死于家法,定下婚期后大张旗鼓往女方献殷勤,无论哪一天都是从前没听说过没见过的。以向良平时所见,姜晏没半点即将成婚的雀跃和羞涩,去夏家探望新婚妻子更像是去做什么坏事。总之十分古怪。

    这一日清晨,姜晏比往日早起,少看了几眼卫澈练剑,操练结束,回房里洗了个战斗澡,换身衣服便准备带人出门。

    今天是定下要去夏家的日子。

    自范太傅寿宴后,他一直躲在家中不见人,夏枞来拜访过他一次,带来夏八娘的问候。夏枞顺嘴提到一句,夏八娘本打算亲自来看姜晏,孙氏坚决不许才作罢。又说八娘时常念叨晏弟,总想着往外跑,言语间是拿妹妹没辙的无奈。

    经过个多月的观察与揣摩,姜晏对夏八娘的了解并不下于夏枞。女人对于女人的了解总是要胜过男人对女人的了解。夏八娘对姜晏动心不假,从一开始的冷淡到现在有说有笑,望着他出神,可要说来看姜晏,可能性不大。

    夏八娘是个极为骄纵的小姑娘,如果她希望姜晏出现,会让夏枞传话给姜晏,不会一门心思想着要来看他。怎么说这年头男性出门比女性方便,姜晏没有不去看她的理由。而且现在天热不说,她身子也不轻便,又是年轻又是意外又是头胎,孙氏、奶妈、侍女时刻警惕,她自己也十分小心。

    不过既然夏枞这么说了,姜晏要维持情深似海人设,自然要往夏府一行。按照他的猜测,如果夏八娘真有那么一个情人,那位情人不是那么特别沉得住气,现在的时机刚刚好。

    如果对方有企图,他们马上要成亲了,刚好给夏八娘做个提醒。如果对方未必有企图,前几日姜晏大出风头,无论口碑好坏,总是与夏八娘有关。按照市井流言,姜晏可算是才貌双全的准新郎官,禹城能找出几个不好说,如果对方是个不够位高权重的年轻人,多少会有点忐忑。前阵子夏八娘被关在家里,没有风声,现在松动些了,确是个好时机。

    这一去,还真叫他发现点蛛丝马迹。

    姒鲤家里忙着操持成亲,夏家同样有事要忙,嫁妆准备一下,添妆的一块凑上,还有家私啥的,婚礼前都要先搬去男方家里,再有喜服、流程、陪嫁的人手,各有各的安排。所以当姜晏表示自己不是外人,你们不用客气,不用招呼,他可以自己去夏八娘院子找她顺便给她一个惊喜的时候,没找到夏枞的孙氏只犹豫了两秒就随他去了。能在外头那么护着她女儿,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老母亲都要感动落泪了好不好。

    于是乎,姜晏带着何十七,放缓了脚步,敛起了声音,轻手轻脚存着万一能听到一点壁脚的心去夏八娘房里,还真给他听到了一耳朵壁脚。能避过侍女,听到风声,多亏了他善于总结侍女行动规律,前脚看有人端着盆出来,赶紧往边上避一避,避开了通传。

    夏八娘的奶妈阿长正在教育她,压低了声音,只模模糊糊听到阿长语重心长地说:“要静养。”

    亏得夏八娘被说得不耐烦了,放大了声量在那辩解。“我又没去别处,就去东湖瞧了瞧荷花,没多远,也没多累。我都关在家里头多久了呀。闷得慌。”

    阿长又唠叨了几句,想来是在说,成亲在即,又有身孕,怎么都不好出门,尤其是湖边看荷花这种危险事情,还问夏八娘是不是故意撇开她自己去,是要见谁。

    夏八娘正支吾呢,姜晏觉得不好继续听下去了,这才弄出些声响,惊动屋里头的两个人。

    “八娘。”

    谦谦公子,含笑而立,纵是在夏天毒辣的日头下,别有一番好看,他一声八娘叫得缠绵。夏八娘本来一脸心虚,也被叫得笑了起来。这时候就能看出姜还是老的辣,小姑娘表情难掩,阿长却是镇定自若,惊讶不过一瞬,立刻换上平日里客气礼貌恭敬的态度。

    如果卫澈在,说不得会在心里头骂他做作发癫。这几天操练闲暇的唯一乐趣是不管累成啥样,都要让自己摆出好看得不得了的孔雀姿势和“快来看我”的表情。卫澈见过几回,回回没忍住白眼。姜晏一想到便觉得好笑,有种恶作剧后的快感。

    这不,用上了,效果显著啊。

    不等阿长试探他听到多少,姜晏先一步坦白,“老远就听见八娘说要出门,东湖的荷花如何?开得繁盛么?有没有吃莲蓬?啊,有身子的人好不好吃莲子?”

    话题很自然转向孕妇忌口问题,夏八娘与阿长交换一个眼色,松一口气,以为姜晏不过听到自己看荷花,没有多心。哪知姜晏的心眼跟莲蓬一样多。

    阿长多少有些不快,探头向外找人道:“外头的梅兰竹菊去哪了,家里都没个看家的,公子来了也不晓得通报。”

    姜晏头一低,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我是故意偷偷来的,想给八娘一个惊喜。若是连累她们挨骂,倒成了我的罪过。阿长,我给你赔不是啦。”

    阿长忙道不敢当,出屋招呼姜晏的跟班何十七,留姜晏与夏八娘一起说话。

    两人说了些寿宴后续,等阿长端着冰蜜水回来,姜晏方道:“阿长,天天待在家里怪闷的,若是八娘想出门散散心就让她去嘛。只要大夫觉得孩子稳当,可以适当出门。不过八娘,不好去老远的地方,不可操劳,坐车也挺累人的。下回出门派人给我送个信,我带你去啊。”

    夏八娘笑得开怀,同阿长说:“看到没,阿晏都说好出门。”

    阿长无奈地看她一眼,又看姜晏毫无异色,才放下了心,道:“过几日便是婚期,哪怕公子说我也没二话,小娘子要在家待着,好做新妇呢。”

    姜晏想了想,道:“八娘且忍几天,等嫁来我家,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夏八娘笑着应道:“我没事要出门啦。”

    阿长听着话就觉得不妥,补充道:“小郎好几天不来,八娘原想着去探你呢。娘子说不可,怕王后见着了不雅相。”

    姜晏心想:自己幽会就幽会吧,还要把借口找到我娘身上,你特么的。

    他面上笑容不减,口中道:“阿娘必也乐意见你记挂我。”

    说了一会儿假情假意的废话,在夏家用了午饭歇了个晌,姜晏方告辞回家。一坐回牛车上,他便开始揉脸。要说假情假意最难的地方在哪,就在表情上。真笑发乎自然,假笑全靠面部肌肉,笑了半天,脸都要僵了。

    牛车行至中途突然停了下来,何十七下车去问原因,没多一会儿,回来说:“前头有个小孩拦车,说是有人命他带话。护卫检查过了,不是刺客。”

    这一出倒是不在意料之中,眯了眯眼,姜晏吩咐道:“把他嘴堵了,寻个僻静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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