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椅上，池缨紧紧绞着手指。
顾迟刚刚问她问题，但是她因为受到冲击太大过于震惊，导致一个字也没能蹦出来。
于是审问的场所从温室变成了顾迟的房间。
她坐立不安，但顾迟却是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思泡柠檬水。
他把两只柠檬切成片，拿了个空玻璃杯，直接把所有柠檬片丢进去，然后添水。
玻璃杯不大，里面满满的全是柠檬片，一时不知道是在用柠檬泡水还是在用水泡柠檬。
他把水杯递过去。
“谢谢。”
池缨接过，很自觉地道谢，然后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
她牙要酸掉了！
“好喝吗？”顾迟无情发问。
“……好、好喝。”
他扯了下唇角，淡淡道：“再来一杯？”
池缨立马放下杯子，迅速摇头：“难喝，好酸。”
顾迟这才收手。
他在池缨对面坐下，冷淡地挑了下眉，“风系异能？”
“……嗯。”
“之前第一次见你的那个超市，里面有两只丧尸的伤口明显不对劲。”他抬起眼，“我还以为是哪个异能者来过，原来是你。”
池缨心虚：“……嗯。”
“还挺诚实。”顾迟顿了下，“风系异能能控制到这种程度，你的实力应该在我之上。”
池缨点点头，毫不客气的肯定道：“嗯。”
不是应该在他之上，是一定在他之上，而且超过好远。
顾迟：“……”
还真不谦虚。
他揉揉眉心，头疼道：“那你的空间异能呢？究竟是之前觉醒的，还是在被张斌刺伤了以后？”
池缨抿了抿唇，知道大概是瞒不住了，坦白说道：“之前就有的。”
“呼……那我明白了。”顾迟长出了口气。
“在末世，知道藏拙保护自己是好事。我能理解，你也不必觉得愧疚。”
他看着池缨，神情平静。
“无论是发现林教授，还是你提出张斌的可疑点，都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你不是我的队员，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我非常感谢。”
池缨沉默，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顾迟笃定点头。
“……那你为什么给我喝那杯水？”
酸得她险些岔过气，她合理怀疑这人在蓄意报复。
“……”
顾迟视线不自在地飘向别处。
“感谢是一回事，但我应该也有生气的权利。”他严肃着脸。
池缨敢怒不敢言，完全不敢反驳。
她理亏在先，这时候还是沉默的好。
“你先回去吧，我们不会在总部呆太久，应该再过两日就会启程。如果你还想去b级区的话，我会捎你一程，这是之前的承诺。不过……”他起身，“你有这样的能力，留在总部会舒服得多。”
但他的想法却远不像看上去那样平静。不知为何，他很希望池缨能够留在总部。就像是他还期待着能够再跟她见面。
“我不去安全区，但我想跟着你们。”池缨指尖收紧，不自觉地拽了下衣角，“我很强，而且我有空间，物资也不缺……”
顾迟讶异地抬起头，没说话。
“我能加入你们吗？”
“……”
顾迟垂眸。
“抱歉，不行。”
池缨愣住。
“你的确很强，可我的队友是能够彼此信任的。”他看着池缨茫然的眼，“你身上的谜团太多，我没有办法让你加入。我需要对其他人负责。”
他离开座位，背过身收拾从温室带过来的一小筐柠檬。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几颗小果子放在筐子里还能收拾出个花不成？只是他拒绝了人，莫名的不敢看她。
过了许久，就在顾迟抱着那筐已经被他翻了两遍，都要被盘得包浆的柠檬兀自尴尬时，池缨终于起身。
“回去吗？”他问道。
池缨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鼓起勇气，郑重道：“如果需要信任的话，我可以做到。”
“但是……只对你一个坦白，可以吗？”
顾迟怔在原地，心脏诡异的被这句话轻轻戳了下。
在他的大脑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
十分钟后。
顾迟盯着池缨托在手心上的五种颜色的异能量，双眼无神。
风、水、火、土、木……
“如何？”池缨星星眼，期待地看他。
“……嗯，嗯。就、挺好，的。”
顾迟这辈子头一次产生一种怀疑人生的错觉，甚至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瞧瞧，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系统在池缨脑内幸灾乐祸，电子音都挡不住的窃喜。
它第一次见到池缨的实力时的那种震惊，终于也有人感同身受了！
池缨毫无人性地继续道：“我还有治愈的异能，不过没有什么用处，只能够治疗自己身上的伤，也不会感染丧尸病毒。”
原来如此，顾迟心道。
难怪被张斌伤到的时候她那么确定自己不会有事。
解释完这一切，池缨如释重负道：“这就是全部了。”
顾迟深吸气，闭上眼准备先缓一缓。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冷静！
“你的这些异能，都是一起觉醒的？”
池缨点头。
的确是她被设定出来的那一刻就拥有的。
顾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正色道：“你的异能绝对不能再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
“人类联盟对于异能者已有的记录，最高就是双系异能。而双系异能者的异能等级提升起来都非常困难，就比如穆雨。她已经卡在三级异能近两年了。”
“至于五种异能，加上你说的治愈系和空间异能，就是七种……”顾迟吸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仁都有些发疼。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清醒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突破联盟记录的事儿了。”
他严肃道：“如果不想被心思歪的人拉去利用的话，就一定不能被其他人察觉你身上的秘密。”
池缨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所以你现在同意我加入你们的队伍了？”